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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江湖、漂泊天下、無拘無束、閒雲野鶴。我辦不到。你在邪道,卻為正義而戰;我在正道,卻身在下三濫。”
戰僧呵呵的取笑他道:“哈哈,咱們一個改邪歸正,一個改正歸邪——雖說各有各的緣福,牽強不得;但比起你來,我還是痛快寫意多了!”
何平淡淡一笑問:“有一天,我們也會正邪合一吧?”
戰僧剔起了一隻濃眉:“哦?那恐怕先得神魔大火拼一番了——”
遂而正神問:“師弟,你側身‘下三濫’,所持的大概也是這點大志,圖的不外也是有一天能摧陷廓清,重整何家門戶,逐鹿天下吧?”
何平祥和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幾可令人震怖的堅毅之色來:“正是,我也等待這一天。可是,在這一天未來之前,我要做出許多忍耐,甚至許多犧牲。大師兄,你在江湖,正有天登絕頂我為峰的豪概;而我,人在何家,也有峰登絕頂我為天的抱負。”
兩人相視大笑。
廟瓦為之輕顫。
塵埃抖落。
何平在笑聲將歇時抽刀。
抽刀之手勢甚美。
刀勢甚輕。
刀作一聲輕吟。
刀略緋紅,溫柔得像美麗女子的臉。
戰僧凝視著刀。
——送別刀。
——這刀為何要拔出來?
——為何拔刀?
——為什麼刀要在這時出來?
——這把送別的刀,要送誰的命?
——它到底要為誰依依送別?
“其實我約大師兄來,根本就不會動手的,你看,”何平遞上了刀,說:“我的刀根本已給‘大忽雷’雷馬克炸燬了,如果用來跟你的蚯蚓劍交手,我只是找死而已。我倒是另外約了梁八公,就在天為峰決戰,那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插手。”
戰僧這時也注意到了刀口中的裂紋,所以他斷然的說:“我不插手,但刀已將斷,你不能再用此刀。‘奇王’也決非省油的燈,他手上的‘風、林、火、山’,也都是辣手人物,你不能去送死。”
何平一笑:“我不用送別刀,我用什麼?”
戰僧道:“你用我的蚯蚓劍。”
說著,把劍遞上。
何平不敢接。
遲疑。
戰僧卻一把奪過送別刀,並把自己的蚯蚓劍也塞入何平手裡,“你還猶豫什麼。你大敵當前,我的劍就是你的劍,而我的劍法都已早教了給你,你拿去用吧。”
何平接過那彎彎曲曲的劍,沉重的說:“當年,在斬經堂之役,你替我奪得了送別刀,所以,我才能在那一役一鳴驚人;今天,你又送我你的絕世名劍,我要不能以此擊垮‘奇王’梁八,那就太負你厚望了。”
“你走吧,”戰僧要他放心似的、有力的說,“這兒有我,決不讓她傷了一發毫。”
何平握在手裡如一條活蛇似的蚯蚓劍:“如果我能殺了‘奇王’,”他慎重、凝重的問:“我怎樣才能還給你?”
“你一定殺得了他。”戰僧的話肯定得如同泰山燕然勒石(此句原文可能有誤),然後他陡地大笑起來,笑裡彷彿有著濃烈的苦味,“我還會回到這裡來。我想,這幾天,你還是會來找我的。劍你是不必還我的了,只要你不是來取我的性命就好。”
何平的神情,很有些大惑不解,然而就在這時候,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好像有很多隻木屐,一齊敲響了地面。
遠遠傳來另一種唸經的語間,喃喃復喃喃,滿山遍是,念得甚不清楚,但仔細聽去,語間固是卷宏虔誠,但卻不似是一般經文,而是極其惡毒詛咒的語言,只是用一種唸經文的聲調念出來,就彷彿令人生起很虔誠、很肅穆的感覺。
戰僧與何平均往外一張,只見天為峰的蒼穹上,飄曳著數十隻五顏六色、色彩斑爛、不同形狀(有的像一串蜈蚣、有的像一間房子、有的書著一張凶神惡煞的人面,有的則是一隻夜壺!)的風箏,都印了個“梁八”二字圖案。
何平神色凝重:“梁八公來了。”
戰僧也十分凝重:“風、林、火、山也來了。”
何平忽對戰僧道:“這是我的仗,由我來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明裡暗裡幫我,但這一次,我要求你不要插手。我的仗由我來打,你的路你自己走,我有我的路。”
“好。”戰僧道,“我也有仗要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各不相干。我只是去看,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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