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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齊了好戲就要上鑼了。)
林晚笑感覺到她身邊的那蹲伏著的彷彿連呼吸也終止的人,鼻下人中之間滲出了汗。
(何平你走!)
(你們快走!)
(可知道你們這對英雄好漢的火拼,正切斷了多少期待英雄相惜好漢互重的人之肝腸!)
何平的手,搭在緋紅色的刀柄上。
送別刀。
——他來送誰的別?
戰僧的手,緩緩離開了蚯蚓劍。
他的心呢?
——可是像在水裡的蚯蚓一般蠕動不已?
何平笑了。
笑意平和。
“你比我早來。”
戰僧也笑了。
他笑時比怒時更豪。
“我一向比你早到。”
“從不早,也不遲,我只守時。”
“所以我是你師兄,而且生不逢時。”
何平的聲音有點哽咽:
“師兄……”欲言又止。
戰僧笑道:“你還叫我做師兄!不怕門規森嚴麼!”
何平誠摯的道:“不管怎麼,你都是我的大師兄,除非,有一天,你真的背叛‘下三濫’。”
戰僧一笑,這次的笑不是豪,而是澀,攤了攤手,苦笑道:“可是‘下三濫’上上下下,都當我是叛徒。”
何平道:“你不是的。你是為了‘下三濫’好,所以才無法忍耐一些門眾的惡行,你出面制止,言行太直,數次開罪了‘德詩廳’、‘焚琴樓’、‘煮鶴亭’三位主管,故而在‘下三濫’何家不能立足。何家少了你,如失右翼;‘下三濫’少了你這等人物,那是個蒙受不起的損失。”
戰僧道:“還好,‘下三濫’還是有你。你英雄出少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何平激動了起來:“大師兄,我是怎麼出身的!我不是因為門主‘何必有我’特別栽培,我也不會有今天!可是,如果不是大師兄您一手把我帶大,那我是什麼!那是我什麼!我啥都不是!你跟‘屈’派鬧翻,為的是當日他們欺侮年少未更事的我!你之所以與‘阿耳伯’史諾鬧得這般水火不相容,還不是為了我!我的功夫、基礎,完全是你指導、啟蒙我的!我的信心、才華,全是你激發、鼓勵的!每一次出了事,你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掮,但立了功,都推給了我。如果不是你,大師資,我,我能有今天嗎!?”
戰僧道:“每個人成功都有他的遇合,不能全說是別人提攜、幫忙的。我幫你,我只是據理力爭而已。我跟你一樣,也愛‘下三濫’,期望‘下三濫’何家不會真的變成下三濫的流派,能夠光明正大,名揚天下。所以,我做我該做的——”
何平道:“但你卻得不到你該得到的。當年,我們蕩平涼山、橫掃八瓦崗、力敵巨瀾江、直搗大連盟,咱們並肩兒作戰,那是多麼的痛快啊!如果不是你暗裡助我,解決張李陳,我能在‘斬經堂’奪回‘送別刀’嗎?如果不是你暗中幫我,‘八落山莊’之役,我早已送命了!而今,我獨持大廈,在‘下三濫’裡,既要提防小人,又要對付奸徒,唉……有進真羨慕大師兄您,能自來自去、在江湖風浪中做個自在人!而我……只願在‘下三濫’裡以一己之力,讓‘下三濫’的名字,有一天,能變成‘第一流’的意思。”
戰僧長嘆道:“小師弟,你明白就好,我已很安慰了。要改革‘下三濫’,得慢慢來,是急不來的。你跟我是不一樣的人,雖然我們都愛‘下三濫’,都喜歡林姑娘,但你和我,還不是一樣。你自小聰敏,得人寵護,受人提拔,我也是特別喜歡你的其中一個。你看,‘何必有我’門主極少重用少年,對你則另眼相看;你所辦的事,皆討人喜歡。而我則完全不一樣。我自小要自己學武、自己讀書、自己打天下。我性直,做事無法拐彎抹角,吃了虧自己知道,惹人厭也沒法改。你勤奮好學,人緣又好,步步高昇,一路順風,現在成就早已超過我了。我呢?我已成了江湖上的孤魂野鬼,幸還有你記得我,我已經很感動了……”
何平道:“說來慚愧,我這棵溫室裡的小花,既蒙長上照顧,(此處原文缺漏)而照顧我最多的,還是大師兄你;要不是你,我早已給人擠兌下去了。可是,林姑娘一身傾心於大師兄的雄邁豪放,她跟我,只是六藝有知音,你跟她才是……”
何平道:“你別安慰我了,你跟她才是天生一對。你看,你們在江湖上的名聲,才是珠聯璧合;就是外貌面容,也是金童玉女、人間天上!我跟她?一個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