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回殿下……並,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司馬煜漆黑的睫毛半垂了,沉思片刻,“你去吧。”
到底還是走過去,仔細的四面望了望——沒有人,真的沒有人。
那驚鴻一瞥恍若迴夢,只是他的一個幻覺。
阿狸真的飆淚了。
她就跑了兩步,便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跟著躺倒下去。
那春草生得柔韌細密,倒伏在斜坡上,就像一道滑梯。阿狸幾次試圖拽住旁邊的竹子,卻都止不住去勢。片刻功夫,就已經滑到了坡底。
倒是沒怎麼摔疼。
從下面望了望,竟然高得看不見坡頂。
竹子已經少了,巨樹參天,四面都是不認識的草木,青色的、橙色的,上面的粘蟲也一般鮮麗,看著便覺心驚。
樹木深處陰森著,布穀鳥一聲疊著一聲的叫。
阿狸下意識就抱住手臂,打了個哆嗦。
她大聲喊人,一重重回聲交織在一起,越發顯得清冷幽寂。阿狸心裡悚然,又怕招來猛獸,喊了一會兒,便不敢再出聲。
爬上去絕無可能。
阿狸仔細辨了辯方向,反而更覺得頭暈。順著山谷往下走,想要找到坡緩處,好繞上去。
上面很快便發現走丟了阿狸。
彼時謝漣還在石城湖邊垂釣,司馬煜正往湖畔去。
家丁四散去找,司馬煜看他們走得匆忙,心裡就覺得不妙,隨手拉住一個,“出什麼事了?”
下人也說不太清,只道是:“走丟了一個姑娘。”
司馬煜腦中那女孩子的身影就一晃而過。他並不認識,卻恍若故人。望見她黑瞳子裡一脈柔光,心口便被撞了似的縮起來。小孩子想不得太多事,他只知道,他得找到她。
謝漣也很快聽到了訊息。
他並沒有想太多,問清楚了狀況,便從湖旁小屋裡翻出匕首、火石,徑自往山下去了。
——謝漣自己其實也走丟過不少回。
他愛釣魚,有水的地方邊邊角角都去探索。經常性的迷路。不過他膽大心細,仗著是自家院子,沒有猛獸行走,便從不呼救。一個人做著標記,七拐八繞,總能找回去。
他性子也淡定。下人們說著山裡怎麼怎麼可怕,他一身塵土刮痕從山裡迷路回來,一旁經過,眼都不待斜一下的。
便從來都沒人知道,他們家三公子又走丟了。
因為這些經歷,除非是老獵戶,東山這一代就沒人比謝漣更熟悉的。
謝漣找到阿狸走丟的地方,仔細搜尋了一番,看到隱蔽處有一溜春草被壓了轍痕,便稍微有譜了。
他是個穩重的,只是心中猜測,還不會吵得人盡皆知。只從旁找了條小路,攀著下去。
下了百十步,不留神就踩空了一腳。幸而不深,他手拽住崖邊火棘,腳就幾乎夠到地了。
傷是沒傷到,只是抬眼望了望,想再爬上去,也不容易。只好另外找路。
才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旁灌木新抽的兩根枝條被人打成一個大大的蝴蝶扣。謝漣不由啞然失笑——留這種記號,看來沒什麼大礙。
他循著阿狸留下來的記號,一路找過去。一面感嘆……這圈子繞的,真心路痴。
阿狸欲哭無淚。她覺得系統八成又抽了——就在剛剛,她又踩空了一腳,從坡上滑落了下去。
她已經連滑兩回了,上面的記號都白做了!
萬一因為餓死在山裡,再不及格一回,她就沒臉見人了。
阿狸覺得很委屈。
她抱著膝蓋坐在石頭上,莫名其妙就很想哭。
她只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來,上一世司馬煜曾經說過,要帶她來東山踏春,去昆明池消夏。結果最終沒能成行。
她其實還是想和司馬煜一起來一次的,畢竟那是她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
她覺得自己上輩子沒及格,完全是自找的。因為她不小心喜歡上了司馬煜——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就會忍不住求全責備,想要在愛情上圓滿。如果那個人死活不肯愛你,你就會覺得人生亂七八糟的,好好的日子也能過瞎了。
好吧,司馬煜不愛她。她不和他過了還不行?
偏偏他又要讓她遇上。遇上了,平地裡就讓她落了兩次山崖。
簡直就是命裡犯克。
犯克就犯克吧。阿狸想,為什麼這個時候她心裡想的還是他?
“阿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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