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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如還真知道。
也小聲回:“何平叔的著作,考據鐘磬樂器懸掛法的。”
阿狸:=__=|||……原來這種書真有人讀啊。
正感嘆,就聽皇后問道:“你們兩個在悄悄議論些什麼?”
和謝清如對視一眼,笑道:“我們在說何平叔呢。”
——阿狸覺得何平叔何晏絕對比什麼不知所云的“樂懸”親民多了。檀郎潘安,璧人衛玠這種才華高標的美男子,在這個時代不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嗎?傅粉何郎跟他們正是一類人,八卦性強,應該能救場。
她忽視了一點。潘安、衛玠都是本朝人,偶像效應強,所以閨中知名。而何晏,他死太早了。
知道他的,大都是文藝女青年。比如沈棘子和謝清如。
除了愛賣弄,人還有另一個缺點——總認為自己的常識便也是別人的常識。於是阿狸就親眼看到在沈棘子之後,她製造了另一波效果類似的冷場。
幸而皇后雖然不文藝,但也是個敢開口就問別人讀什麼書的,她知道何晏。
也看得出阿狸是想幫她打圓場。
就調笑阿狸道:“暑氣未消,想是殿裡熱了,讓你想起這個人來?”
傅粉何郎也是個典故來著——何晏面白,曹丕懷疑她傅了粉,就大夏天的請他吃熱湯麵,何晏出了一頭汗,拿袖子一擦,面色反而更加潔白皎然。
她語調俏皮,阿狸立刻就鬧了個大紅臉。
她臉原本就生的圓潤,這一紅就跟蘋果似的嬌憨水嫩。皇后忍不住就有些喜歡,先前對她的成見立刻就消散得差不多。
她本來就是邀這些姑娘來賞菊花的,便也不在殿裡耗著,笑道:“既是屋裡熱,也不好悶著嬌客。宴席設在太液水榭上。咱們就走著過去,順道賞賞新開的菊花。”
皇帝正跟謝桓議論兗州徵兵的事,司馬煜在一旁聽著。
外間有人來稟事,附耳對皇帝輕聲說了些什麼,皇帝就點了點頭,對司馬煜道,“朕有事要與太傅單獨商議,你先退下吧。”
司馬煜:……什麼事非要瞞著他商議啊?
十分鬱卒的退下去。
將到門口了,皇帝卻又叫住他,望了他片刻,道:“無事就替朕去看看太后。”
只如初見(五)
司馬煜尋思著自己確實無事可做了,也懶得帶什麼人,從承乾殿裡出來,便一路往北去。
他打算先去他阿孃那裡問候一聲,再去太后宮裡順道蹭一頓午膳。
太后孃家人似乎很熱衷於將他和庾秀湊成對兒。
平心而論,娶誰當太子妃司馬煜他沒什麼意見。反正再糟糕也不過是個又醜又兇又悍的母夜叉——他覺得他阿孃和阿婆也不會當真給他挑個這樣的女人。
他忙得很,又不用見天兒的耗在後院裡,跟誰還不能過一輩子?
但是庾秀不行。真娶庾秀就是害他阿孃了。
他前幾日才在庾秀那裡下了猛藥。這麼傲氣的丫頭,知道了那些往事,勢必不會在往前湊了。但這件事關鍵還是得看太后的態度。
——若太后就是想把庾秀塞給他,那誰反抗都不成。
所以就算皇帝不發話,司馬煜這些天也想去太后哪裡試探試探。
他明明考慮得很清楚。但是這一天閒散下來了,走在路上的時候,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一些很重要,但又彷彿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想,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謝漣跟桓娘心意相通,衛琅大概看上了他師父的侄女兒。王琰還小,但也知道仰慕謝娘那種不輸鬚眉的女公子。連沈田子那麼無趣的人,說到定親也會囁嚅臉紅。
為什麼他卻對娶什麼樣的妻子毫無憧憬?
但他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曾經切實的憧憬過。
他記得有些年他頻繁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他困頓的,大汗淋漓的想要想起些什麼事什麼人。他記得夢裡的聲音,那確實是個女孩子。他拼命的想要看清她,可是不管怎麼努力的睜大眼睛,她的身影都只是一片模糊。她也曾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任他仔細的描摹她的眉眼,每到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終於知道她是誰了。可是當他想要開口叫她的名字時,就會意識到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夢裡追索到頭都要炸開的感覺很難受。
驟然驚醒的時候,心臟被誰攥緊的感覺更難受。
他記得自己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