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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混不了那麼慘啦!”
這次連阿波也笑了出來,“誰知道啊,就你這智商。”
不知什麼時候起了風,烏雲漸漸匯聚起來,遮蔽了月光。遊人開始散去。
悄無聲息的,雪花就落了下來。
然後越下越大。
阿狸靜靜等在樹下,呼氣成白。
手裡袖爐已經開始變冷,她就把手籠在衛琅披風下邊。
衛琅那邊也終於打完了,急匆匆的趕過來。他身上還冒著汗,見阿狸冷得跺腳,臉蛋鼻子都發紅了,原本想揪她耳朵算前賬的心情就這麼消散了。
“你得有多呆啊!”抬手就給她套上兜帽,假公濟私拍了她後腦勺一下。
阿狸抬頭瞪他。
衛琅忽然就覺得心裡很熨帖——他砍殺回來,有這麼個乖巧得像兔子,卻又鈍感的敢用這麼不滿的眼神瞪著他的姑娘,執著的在垂柳樹下等著他。這種體驗於他而言還很陌生。
他並不知道,在正常人的生命裡,這種感覺稀鬆平常。他們常從親人身上體會到。它名為溫馨。
他只是想,其實仔細看看,阿狸長得也很好看。五官搭配得恰到好處,添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
“披風拿走。”阿狸不知道衛琅在心裡誇她,語氣不善。
“抱著吧。”衛琅心情好,笑語盈盈,連聲音裡也有種暖暖的沉靜,“看你凍得。”
阿狸:很沉啊你知不知道》皿《
但是抱暖了的東西,忽然放開,確實會覺得尤其的沁寒,也是真的。
“趕緊回去交差吧。”阿狸轉身要走,瞟見衛琅回頭揮手,也跟著探頭望了望。
就見司馬煜站在朱雀橋上,專心致志的團弄著什麼。
橋頭還掛著明燈,燈下只是一方橘紅色的明光,雪花一閃一閃的落著。他就在那明光裡,旁若無人的玩著雪。
阿狸一直一直的望著他。
衛琅問:“去打聲招呼?”
阿狸才垂下頭,低聲道:“不用了,我們走吧。”
謝漣探頭瞧了瞧,問,“做的什麼?狸貓?豬玀?”
司馬煜胡亂的把已經成型的雪偶打碎了,掃到河裡去,“什麼也沒有。”他說。
他抬頭望過去的時候,只見漆黑深巷,兩排腳印。衛琅和阿狸並排而行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這個寂靜的雪夜裡。
作者有話要說:1點之前都不算凌晨!
只如初見(二)
阿狸開始第三次學著管家。
重生一次可以令人扭轉人生,重生兩次就是讓人厭倦人生了。
阿狸有時覺得,這一週目終結之後她發現自己還是不及格,要重新開始第四周目,她大概會直接瘋掉。
因為生命裡確實已經沒有什麼可期待的了。
能改變的事早就在二週目裡改變過了。三週目裡剩下的除了照本宣科就是無能為力。
——其實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量,如果重來一次會怎樣怎樣,但等你真的重來了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真正“值得”你去改變的事,恰恰都是你無能為力的。而那些你能改變的事,等你真正長大、成熟之後就會明白,它們往往沒你想的那麼影響深遠。
至少沒深遠到值得你為此特地重生一回。
幸好人生雖像野草一樣頑強的攀爬上進,卻又容易隨遇而安。人心雖像饕餮一樣永不饜足,然而吃著泥土也會覺得津津有味。
只要別時時刻刻想著,“這都是我第三回怎麼怎麼樣了”,生活就依舊瑣碎而溫暖。舒坦的可以把自己當一隻果凍怪史萊姆,在太陽下晃啊晃啊的傻樂呵。
阿狸返璞歸真,每日裡跟著她阿孃來來去去,得了空就耗在廚房裡研究甜點犒勞全家。
這不該是大家閨秀的日常。
但是阿狸娘看她樂陶陶的模樣,想想前兩些年她的抑鬱孤僻,也就不忍心多說些什麼。
反正這孩子從小缺心眼兒,阿狸娘也沒指望她日後怎麼光耀門楣。她能一輩子像這樣歡歡喜喜、無憂無慮,也是令人欣慰的。
阿狸娘犯愁的是該給阿狸說門什麼樣的親事。
早幾年謝漣跟阿狸走得近,如今也已經泛泛了——不是阿狸娘說,王坦家傳的實誠有時候真心挺誤事的。
阿狸娘年少的時候,是看這個少年很好,看那個少年也不錯。心裡有過好感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縱然不會真去想什麼、做什麼,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