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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美了!
而這個時代的人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愛美。美德瞧不見,還要用各種品論、逸聞加以描摹,自然更不吝對瞧得見的美貌致以最狂熱的追捧。
穆清火了。而阿狸也嘆了口氣——上輩子北朝來使團裡可沒有容貌這麼扎眼的人。阿波,她終於找到了。
穆清、穆清——阿狸記得前些日子隱約聽到人議論說,北燕慕容氏有個清河公主,生得國色天香,想來就是她女扮男裝跑來南邊找她了。
阿波這穿的……真是倒黴啊。美貌的亡國公主,歷來都是要被叔兄獻給仇敵謀取利益的。
本來還想讓阿波幫她,看來阿波能自保就已經是萬幸了。
阿狸嘆息的時候,正坐著牛車,行在鄉野間路上。
謝清如生辰,邀她去小住。阿狸推辭的次數多了,這一回謝清如切切叮嚀,她實在不能再找理由,便去住了幾日。
她阿婆想孫女兒,也知道阿狸在外面住不熟,恰這一日阿狸六叔出門,便令他順便接阿狸回來。兩人路上說起城裡新聞,就提了穆清一句。
冤家路窄。
崔琛正在城外打獵,遠遠的望見牛車,眼神立刻就直了——再略一確認,可不就是那天那一輛嗎?
草草點了點身邊人數,七個——比牛車隨行的護衛還多一個。
立刻就血氣翻湧的揚鞭躍馬,帶人俯衝下來。
這少年來得氣勢洶洶,阿狸六叔自然很快發覺,便對阿狸道:“遇到點麻煩,可能會有些吵,別怕。”
阿狸:……不會這麼湊巧吧。
掀簾子一看,可不就是崔琛那土匪嗎!真是個倒黴孩子啊,這還沒出謝家的地界呢。謝家送行的侍衛們才轉頭,大概將將過了山角,撥馬就能趕回來。他這麼一往無前的衝過來,找栽啊!
——其實這還真不能怪崔琛草率。不信你讓人扒了褲子打屁股看看,能不能耐得住性子等人走遠了再發飆。
崔琛俯衝下來,難得竟有種小人得志的愉悅感。看對面有人驅馬慢悠悠走過來,想到當日受的侮辱,就有些不甘心砍翻了了事。
也不管過來說話的白面書生,只對著車廂裡的人道:“小娘子可還記得我?”
阿狸:……
阿狸便掀起簾子,略略探頭來看。
——只能說,人的審美輕易是不會變的。
崔琛見她清柔如細雨,帶著少女特有的乾淨無邪的羞澀打探著他,心裡就已經改了注意——先不砍翻了,搶回去慢慢折磨。
正想著,就見阿狸搖頭,“不記得。”
崔琛已過了會被這種言辭挑撥的年紀,也不生氣,只彈了彈刀刃,道:“不要緊,我還記得你。看你模樣不錯,回去給我當老婆吧。”
阿狸:……
阿狸六叔先惱了,“小子狂言!”
揮劍便砍了上去。
她六叔到底年輕氣盛,阿狸想,看不出她是在拖延時間,等謝家人來。這樣打起來,武藝比不過,人數也比不過,只怕要吃虧。
崔琛這隻狼,哪怕只是街頭鬥毆,也是會殺人的。
不如相見(八)
司馬煜正和衛琅、謝漣一道在東山打獵。
自上一回遇見衛琅在鬧市跑馬,這三個孩子受了刺激,就再不學人風流雍容坐牛車。之前大冬天的練完劍用冷水沖澡,現在還要不時練習騎射。東山地廣,無人處常有鳥獸出沒,又離各家的別墅近,方便休息和照應,便成了他們的狩獵場。
皇帝對此很覺得欣慰。
江南軟風溫水容易消磨義氣,半壁小朝廷最怕的就是貪圖偏安不思進取。這些孩子懂得自我砥礪,實在比大人眼光更長遠。
皇帝也琢磨著,等北邊使者走後,要不要開展什麼全民運動,號召大家都學會吃苦,別忘了當年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究竟是為了什麼——已經將中原丟了,北邊又有仇敵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江南卻崇尚寬袍廣袖,從容蘊藉,本身就不正常。也是時候引導流俗,糾正心態了。
司馬煜他們恰在附近遊蕩,聽到打鬥的聲音驅馬來看,一眼就望見了崔琛。
這才是真的冤家路窄。
崔琛有前科。司馬煜他們連是非都不用判斷,直接就認定這惡霸在攔路搶劫。好吧,就算他是被搶劫的那一方也不要緊,司馬煜和衛琅只是想跟他交交手。難得的是這一回不在鬧市,也不會有巡城官兵來打岔,只要司馬煜不主動表露身份,就絕對不會傳出什麼奇怪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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