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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從容的肚上,“哪兒?”
“這兒,對,就是這兒。”
康熙將手放對了位置,果然有一隻小手似在貼著肚子往外頂,即使隔著層層衣料,也能清晰感覺。
“哎,不止摸邊,好像知道不是他的額娘,又踢了朕一下,怪有力氣的。”
康熙少有弄孫之樂,此時高興,全然忘記了從容的帶罪之身。從容也似忘記了前事,只是微微笑著,他們的孩子,這麼健康活潑,如果他也在這兒,該有多好……
康熙抬頭時,就看見從容的唇邊尚噙著一抹笑意,眼中卻已露出一弧淡淡的清愁,就如細雨中的玉蘭,讓人平添幾絲惆悵與憐惜。他知道她想起了什麼,也知道她在愁什麼,可是,他不能心軟,她亦不能後悔當日的承諾,若反悔,對他,對她,都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從容回過神時,康熙已收回手,挽一挽袖子道:“朕要回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從容想了想,躊躇著道:“奴婢想……”
“有話但說無妨。”
“奴婢想知道四爺現下可好?”
這句話已在從容心中翻來覆去許久,她曉得問那些宮人是不會有答案的,只有問康熙,或許還能有知道的希望。
康熙沒出聲,緩緩踱至門口,廊簷下正有大燕子銜取食物回來喂雛,小燕子撲騰著翅膀,伸長了頸子,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康熙抬頭看了許久,回眸時從容正吃力地扶著門邊,她的身子瘦弱,一眼看過去,似乎只剩了那個肚子,那段他惟一允許留下的血脈,“老四他,閉門謝客,靜思己過。”
胤禛是在靜思,不過不是在靜思己過,而是在想著康熙會把從容幽禁在哪裡?是紫禁城中某個偏僻的角落,還是暢春園中某個不知名的去處?又或許城外荒郊,地下牢籠?康熙這次的滴水不漏,使得他派出這麼多的探子、打聽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全都竹籃打水,胤禛揉著額角,頭痛欲裂。他的傻容容,他那試圖為他兜攬罪責的傻妻子,究竟被帶去了哪兒……
康熙從奏章中抬起頭,“又在跪著了?”
“是。”梁九功佝僂著腰,“到點就跪。”
“說什麼沒有?”
“沒有,一到閉宮門的時辰就走,什麼也不說。”
康熙低頭,“他一向畏暑,這回倒不怕了?”
“奴才看四王爺跪著跪著臉色都變了,可還是一聲都不吭,到時辰才走。”
康熙點一點頭,嘆一聲道:“朕這幾個兒子中,就屬老四最有恆心,只可惜……”他頓一頓,眉間復又回覆帝王的剛毅果決,“這回他用錯了地方。”
這一天,胤禛又跪在殿前發燙的青磚上。太陽依舊吐著毒舌,廊下種的幾本秋海棠也被曬得懨懨的,垂頭喪氣地吐露著芬芳。胤禛汗如注湧,可仍舊挺直背脊,紋絲不動,他在賭,賭康熙的一點仁慈之心……
從容茫然地望著產婆,她的嘴一張一合的,是在喊著什麼,是在讓她用力嗎?可她已用了一天一夜的力,此時只想睡去,睡在這甜美馥郁的木樨香中,睡在他溫暖的懷抱之中……
“夏從容,以後就叫你……叫你小瞎子罷。”
“你笑起來也很好看。”
“你是我愛新覺羅胤禛的奴才,決不下賤!”
“我夢見的是你,懂了沒?”
“你能做到,我也能。”
“容容,我們有孩子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胤禛……”
從容似從無邊無際的夢海中醒來,回到了這一片灰白的世界,聽不見產婆的呼喊,也不再感到痛楚,只是抓緊了身下床褥,重又生出無窮的力氣……
似有所感般,胤禛猛然站起了身,回頭時,康熙正懷抱襁褓,緩緩走來。梁九功率先上前,將懷中襁褓遞給胤禛,“恭喜四王爺。”胤禛接過後一動也不敢動,只低下頭看著襁褓中嬰兒紅潤的小臉。康熙走近他,將手中襁褓向他遞了遞,聲音低沉,“她給了你一對小阿哥。”
胤禛又驚又喜,看看左邊一個,又望望右邊一個,“從容……還好麼?”
康熙的眸色有些晦暗,“她生產一日一夜,力竭血崩,救不回了。”
“什麼?”
康熙沉了沉聲,“她已經死了,救不回了。”
胤禛不信,“不會,她不會死,絕不會死!”
梁九功看他步履有些不穩,急忙接過他手中孩子,“四爺,小心。”
胤禛只管盯著康熙,“她人呢?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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