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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她的背影消失門外,滿庭芳華的院子瞬即空寂,顧雲淵矗立良久,然後離去。
在前院與到訪的豐極相遇,兩人靜靜地彼此一禮,然後一個入內,一個出府。
暮色已沉,街上燈火寥寥,一日光陰結束。
三、天下何限I
元鼎三年六月初四。
北征大軍起程之日,百官於帝都北門外送行。
城門之前,大軍靜立,鎧甲燦目,一眼望去,那威武雄壯的氣勢令人屏息。而半空中,旌旗飛揚,最令人矚目的自然是那迎風招展的蒼龍旗與白鳳旗。赤色旗幟上一條張牙舞爪的蒼龍盤踞雲間,那是亂世中威震群雄的東始修的蒼龍旗。黑色旗幟上一隻白鳳展翅翱翔雲空,則是曾令諸英聞風喪膽的風獨影的白鳳旗。
萬軍之前,兩騎矗立,赤甲黑馬的是當朝皇帝東始修,白馬銀甲的是“鳳影將軍”風獨影。當百官行完禮後,東始修一抬手,大軍齊喝,剎時聲若雷鳴,氣震天地。
喝聲未止,風獨影馬鞭一揚,頓如箭馳去,銀甲在朝陽下閃著灼目的光芒,綉著華麗鳳羽的白色披風被風吹拂著在半空飄揚,彷彿是真的鳳凰展翅,炫爛至極,而在她的身後,千軍萬馬如奔流浩蕩跟隨,那等雄豪壯觀,令群臣百姓震嘆驚豔:風將軍實不負“鳳凰”之名也。
“七妹果然最喜的還是出征。”目送大軍之前遙遙領先的一騎,寧靜遠輕輕感嘆。
“這一點上,大哥與七妹是一致的。”白意馬則道。
“呵……”寧靜遠輕笑一聲,點頭。
“所以大哥才拋下我們兄弟幾個,只帶上七姐。”南片月嘀咕著。
“八弟你就死心吧,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你機會再出戰的。”華荊臺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哼,別忘了大哥才是皇帝,他的話才算數。”南片月不服氣。
“咱們走著瞧,看誰的話算數。”華荊臺不以為忤。
眼見這兩人又要鬥上嘴了,皇逖目光一掃,頓各自收聲。
寧靜遠看著不覺好笑,目光掠過一旁的豐極,見他依舊望著大軍遠處的方向,不知怎的心頭便有些惻然。
等到大軍消失不見影兒,送行的朝臣百姓紛紛散去,六兄弟自也是打算回府。
華荊臺正想提議去寧靜遠府中打劫一頓的,話沒來得及說,寧靜遠卻已望著皇逖道:“二哥,我們一道走走如何?”
聽了這話,華荊臺趕緊道:“三哥你與二哥順道買些好酒回,我與四哥、五哥、八弟先去你府中等你們啊。”說罷衝著豐極、白意馬、南片月使眼色,三人會意,都附合道:“二哥、三哥,我們先行一步了。”
於是四兄弟打馬先去了寧府,趕在寧靜遠回府前一窺有否藏著蒙成美女。
等人潮都散了,兄弟也走遠了,皇逖問:“三弟是有事要與我說?”
寧靜遠點點頭,目光一掃,然後指著數十丈外的一處山坡道:“二哥,我們去那邊如何?”
皇逖點頭。
騎馬到了山坡上,立於高處,竟還可看得遠處半空中揚起的滾滾塵土,顯見是大軍所過之處。兩人下馬,遙遙望著遠處,半晌後,皇逖開口:“三弟要與我說什麼?”
寧靜遠收回目光,“聽說二哥有意讓顧雲淵做我們的妹婿?”
皇逖點頭:“我是有說過這樣的話。”
寧靜遠搖頭:“二哥,不可。”
“為何?”皇逖目光一閃。
寧靜遠目光眺望遠處片刻,才道:“二哥,我知道你是疼愛七妹所以才如此關心她的終身大事。唉,其實就這一個妹子,我們兄弟幾個又有誰不是疼她入骨。但是……此事卻是萬萬不可為。”
皇逖目光一凝,不語。
“二哥,你我皆知七妹何至今日依舊未嫁。”寧靜遠望著遠處半空中飛舞的塵土,心頭便也似灰撲撲的蒙著一層,“若你真要把七妹嫁給顧雲淵,先不說若大哥與四弟的反應,便是七妹那裡也不會答應的。”
皇逖默然片刻,才有些氣憤又有些憐惜的道:“就因他二人,才至七妹蹉跎年華,有時我真想給他們一人一巴掌。”
寧靜遠聞言苦笑:“二哥,若真是一巴掌可解決的事,我們兄弟何至於為難至今。要知道今時今日,一個天下至尊,一個執國太宰,皆是牽一髮而舉國動,一個不小心便可釀成覆國大禍。”
“唉。”皇逖難得的嘆一口氣,亦是滿臉悵然,“我還真不知到了今日,他們三人到底誰錯,又是誰錯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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