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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身簡單黑袍,暗羈的金線在他領口系起——顯然,他剛從寒冷的宮外回來。
他身後跟隨著的是萬年親切微笑的薛汶,丹離覺得他這般稱職的為這位皇帝打理,倒是更象太監大總管。
還好她尚能管住自己的嘴,沒把這句真心話給說出來——畢竟,漂亮衣服豐富食物都是拜他所給,用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昭元帝瞥了丹離一眼,“過來。”
丹離走到他身邊,昭元帝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是心情不壞……”
不等丹離回答,他便把目光移到了身著縞素的宮眷們身上。
昭元帝那幽沉眼神掃過,長年沙場的肅殺之氣,使得這些女子都小聲驚叫著躲閃開去。
一群不堪造就的綿羊群裡,自有皎皎不群的人物。
長公主迎上他的目光,挺直了脊背,面色自若,一派清冷傲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唐國雖然弱小,卻也不會對你奴顏屈膝,更不會投降稱臣!”
“哦?”
昭元帝微微一笑,黑沉沉的眸子凝視在她身上,雖是笑著的,目光卻毫無溫度,讓人幾乎要渾身發抖。
“你不怕死……”
他好似低聲笑了一聲,眼中森然光芒一閃,掃視在場眾人,“你能肯定,她們也不怕死嗎?”
長公主身上一顫,彷彿被這無形壓力震了一下,隨即卻更激起了她的傲骨,她微揚起頭,“若你們晚到片刻,在場的宮眷,都已為國全節殉身。”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在場眾人立刻便是淚光點點,有激進的甚至現在就要撞柱自盡,大殿裡頓時一陣喧鬧。
昭元帝也不動怒,含著興味的眼神看著這一幕,等她們哭鬧了一陣,這才轉頭看向長公主,“你們要死還是要活,我也不耐煩管——把那隻鼎交出來吧!”
他這一句說得沒頭沒腦,長公主卻是一下就聽懂了,她的面色頓時變得煞白,連嘴唇也失了血色。
“你……!”
面對昭元帝冷然無緒的黑眸,她咬住唇,任由一滴鮮血流下——
“你休想!”
“我知道你不怕死。”
昭元帝一拂袖,一封書信頓時從他袖中飛出,正好落入長公主手中。
長公主展開一看,頓時又如遭電擊,饒是她心志堅毅,卻再也支撐不住,加上一日一夜沒進水米,目眩神昏之下,終於跌跪在地。
“我不相信!”
她的聲音悲愴絕望,雪色裙裾散亂在地,宛如枝頭寒梅凋零,落入泥濘之中,這般讓人憐惜。
“我不相信,父王母后,還有靖弟已經乘舟出江,怎麼可能會被你抓住?!”
她如此低喊,目光卻始終沒離開那封書信,她一清二楚,這正是父王的筆跡。
“他們的船很快,可朕麾下之兵,卻行得更快!”
昭元帝言語中也帶出自豪來——南人慣水,北人很難在舟楫上勝過他們,更別說唐王的小舟都是由強悍兵將策動,自己的水軍居然追了上去,將人生擒,實在是大功一件——他傍晚時分回宮時接到這一訊息,也覺得頗為不易。
“你自己不怕死,可是你父王母后,還有你唯一的幼弟,也都願意殉國而死嗎?”
這句話點中了長公主丹嘉的死穴,她終於從極度絕望中冷靜下來。
唐王王后以及唯一的幼子從靖,是在城破前五日就從江邊一個隱匿的渡口乘船逃走的。當時,他們堅持要讓丹嘉一起走,她卻執意不肯,只是道:總得有人守著這座城。
留下的,懷著決意殉死的堅剛意志,而離去的至親,則代表著唐國的無盡希望。
如今,什麼也沒有了。
丹嘉勉強撐起身子,不由的握緊了袖中藏了多日的那方小箋,彷彿要從中汲取力量一般,緊緊握著。
她的腦海一片混亂——
眼前這個偽帝,這個行伍出身的梟雄,居然想要得到唐國的國鼎!
唐鼎乃是九鼎之一,是數百年周天子賜予九州諸侯的,是國權的象徵,豈可落入敵寇之之手?!
她正在猶豫,耳邊卻響起那冷然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
“朕只給你一次機會,給,還是不給,一言而決。”
“你父母和弟弟的性命,就只在你一句話而已。”
這一刻,丹嘉終於崩潰了,“我給。”
她交出後殿秘庫的鑰匙和進入方法,整個人好似再無一絲力氣,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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