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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回答,她四下裡張望,發覺昭元帝已經走得遠了,且全沒有返回的意思,於是不再猶豫,非常果斷的拔腿就要走。
薛汶微微皺眉道:“丹離公主,你急著要去哪?”
“回去睡覺。”
這個答案明確響亮,理直氣壯的讓薛汶無語了。
“這裡畢竟是祖先之靈供奉的地方,你卻在這打瞌睡!”
長公主丹嘉終於緩過氣來,她語氣平板,卻含著再也壓抑不住的冰冷怒意。
丹離已經走到了殿門前,她頭也不回道:“沒辦法,我昨晚睡得太晚了。”
她真正是在實話實說而已,但“睡得太晚”聽在眾人耳中,卻有著別一樣的曖昧含義。
薛汶面色古怪,嘴角抽搐,卻連續以咳嗽掩飾了。
“真不要臉!”
丹瑩紅著臉罵道。
丹嘉沒有再說話,若是仔細看她的眼,卻是燃燒著恨怒交加的冷焰。
她由“睡得太晚”瞬間想起了那個男人的眼神——
她的下頜,方才他施力的地方,因著極度的恥恨而紅了起來。
她恨不能把這層皮刮掉。
掌中的小箋已經軟成一層,她以袖作掩飾,舉到頰邊,輕輕的貼了一下,彷彿能從中汲取力量。
那般的柔情與小心翼翼,近乎絕望的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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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離走在宮道上,身後跟隨著她名下的兩名宮女。
簷下的冰凌柱閃著光,殘雪竟是沒有融化半分。
北風仍在吹著,夜色卻頗見晴朗,半邊天幕中星辰若隱若現。
丹離停下腳步,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向天際,漸漸的,連眼神都開始直勾勾了。
她又要搞什麼花樣,難道是要站著睡覺?
宮女們暗自皺眉,卻又不敢催促,只得陪著她傻楞楞站著。
冷風從三人鼻尖吹過,涼得人想打噴嚏。
過了一刻,其中一人再也忍耐不住,嘗試著低聲喊道:“公主……丹離公主?”
“啊!”
丹離好似嚇了一跳,雙眼也從眯成一條縫變為正常。
她打量著周圍,“我們這是在哪?”
她不會真是傻了吧?
兩人暗自腹誹,但還是耐著性子道:“啟稟公主,這是在回宮的路上。”
“哦,這就好……”
丹離的眼皮又開始垂了下來,連聲音都變得拖沓混沌——
“我方才在觀天象,一時腦筋有點糊塗了……”
觀天象?!你是在騙鬼吧?明明睡得快要夢遊了!
兩人心下恨恨,卻見丹離繼續急急朝前走去,那架勢簡直是要飛撲上自己的床。
除了吃喝就是睡,這位公主一天的生活倒也簡單。
簡單的跟某種動物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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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洗漱完,丹離鑽入溫暖柔滑的絲被之中,卻不就睡,雙手從枕下掏出一把草來。
此草呈白灰色,已然乾枯,仔細端詳,能見到莖身白而潤滑的柔毛。
這便是占卜命理時用的蓍草了。
她珍而重之的拈起一根,取過桌邊的燭臺略一燻烤,端詳了片刻,這才低聲道:“果然與天象一致,絕命之厄已經從我的命宮裡移開,這條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她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燈下看來,竟是說不出的狡黠自傲——
“宮破當日,我要離開此地是易如反掌,只是為了卦象中顯示的這一分生機,這才反其道而行,留在了這最兇的凶地——否極泰來,果然不錯。”
自吹自擂完後,她舒了一口氣,用指尖簪了水,正要在桌上詳加推演化算,卻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惡,一口血逆衝而上,險些吐了出來。
“九尊連算,雖然連一百零八主星的未來軌跡都可以推算出來,但耗費術者心血精元,目前果然還不能逞強。”
她喘了口氣,略粗的呼吸聲,引得蜷於床角的麻將發出“喵——”的脫長音。
“不用擔心,我死不了。”
含笑的聲音,在暗夜聽來分外清晰,“我要是死了,就再沒人投餵你了……”
雖是調笑,暗夜中聽來,卻別有心酸寂寥。
麻將翹起尾巴,大踏步的從被子邊走過,來到她的枕前。
它團成一團,一個虎躍滾進了丹離的懷中。
暖和又軟的毛球樣肥貓,在她胸前蹭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