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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吃飯,突然有人罵我家祖墳,嚇得我連摔了三個碟子。你說我家祖墳招誰惹誰了,無辜捱罵。”
李長生低下頭,看了看髒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地面,低低罵一聲:“格老子的。”
雖不情願,終究跟抱小雞似的抱起了棉被,臉黑黑的:“放哪兒?”
上林嘻嘻一笑,喊:“秋大俠,幫你長生哥哥把被子曬上!”
眼看他出門,低低的說:“別以為我不懂四川話,你才格老子,格你全家!”
大院裡在空閒的地方拉著晾條,專供大家晾衣服曬被子。李長生在秋下林的指揮下把被子曬上拉平,瞧了一眼噤若寒蟬的秋下林,很想告訴他我不打小孩兒,但還是習慣性的沉默了。
當他回到自己的屋裡,差點以為走錯房間。
秋上林化身陀螺,一會兒彎腰一會爬高,一會兒摸掃帚一會兒找抹布,招呼了下林去家裡拿趁手的清掃工具,繼續當她的陀螺,對杵在屋中央的李長生視若無睹,好像他本就是生長在中央地帶的一顆樹,一根樹樁,在不在都無所謂。
屋裡東西物歸原位,髒衣服堆成一團,鍋碗瓢盆放到水槽裡,桌子上抹的乾淨,櫃門大開,一樣樣的東西拿出來,又放進去。
這是我自個兒家吧?
我沒走錯房門?
秋下林拿回清掃用具,略呆了一呆,被他姐訓練有素的神經發揮了作用,不由自主的拿起掃帚掃地,擦桌子抹板凳,都在家裡幹熟的家務活,力所能及範圍之內。
她從來不想慣出一個不事生產的敗家子,儘管很多家務活都被張紅衛交代給了鄰居白大娘,但上林覺得家務活對培養孩子的自主能力有效,且有助於鍛鍊他對家庭的認同感。
在兩人的通力協助下,屋子很快有了初步的模樣,再一次饒過木樁子,歪頭打量了下沉重的方桌,她喊:
“哎,那誰,他李哥,過來搭把手,你瞅你放的這桌子,忒不是個地方!也不怕起夜磕了?”
李長生一邊悶頭搬桌子,一邊納悶,就算我起夜,就算我磕了,那磕的是我,疼的也是我,關你女娃娃啥子事?
還有,這是我家,你女娃娃憑啥子在我家為所欲為?
等他想明白,環顧窗明几淨,從未如此整潔的家呈現在眼前,他突然想,好像我也不能罵她,更不能打她,我該把她怎麼辦呢?
想了想,走過去拎著秋上林的衣領,不顧她哎哎的叫,又一手拎著圓球似的秋下林,把兩個人丟出門外:
“狗拿耗子!”
秋下林一恢復自由立馬炸了鍋,跳起來就罵:“你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打,我打,我打你家玻璃!”
打了半天,終究不敢說打他。
他跳起來就要回家拿彈弓,被上林一把抓住。她倒面色平靜,不疾不徐的敲敲門,半天裡面打來,不耐煩的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粗著嗓門問:“又做啥子?”
“我的碗。”上林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接過被粗魯的塞到手裡的碗,上林一腳擠在門框上,天真無邪的問:“下林,是不是打抱不平一定被忘恩負義?”
下林有點迷糊,但他儘管迷糊,卻也曉得點頭。他姐說的話一定有道理,就算沒有道理,也有道理。
李長生真想一巴掌把她拍死在地上,就像拍死一隻螞蟻。
但是他不能,如果真的拍死她,他就真成了她嘴裡忘恩負義的傢伙。師傅教他武藝不是為了讓他忘恩負義。
闔眼,說服自己努力忍耐,不過就是個女娃娃嘛。
“你究竟要做啥子?”
她笑嘻嘻:“牛奶都髒了。”
再闔眼,一百個耐心,問:“所以?”
“你浪費我家一碗牛奶,浪費是不對的,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抬頭望了望天,冬日的太陽高高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他確認晴天不打雷。就算雷劈,也不該劈他。
一千個忍耐的看著她。
“既然浪費了這碗,就不該浪費更多。下林,把剩下的牛奶端來。”眨巴眨巴眼看著李長生:
“他李哥,你不會再浪費吧?”
一萬個忍耐。
李長生默默數著,闔眼:“李長生。”
老子叫李長生,不叫他李哥!
清脆的:“長生哥哥。”
十萬個忍耐,他數著。
“李長生!”幾近咬牙切齒。
秋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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