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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雪在飛舞,氣浪狂湧,當劍一出虛空之時,安九日突然出現了一種幻覺,彷彿覺得自己的刀鋒根本無法觸到那近在眼前的頸項。
他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幻覺,是因為他看到了那密佈虛空中的重重劍氣,層層疊疊,猶如一道道氣牆,封鎖住了他刀勢的任何去路。
他惟有退!
他以為只有退才可以化去對方這勢在必得的一劍。
這只是他這麼認為,當真正開始退的時候,他才發現不退比退的處境要好。
至少,他若不退,對方如洪流般飛瀉的劍氣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連退了十來步後,他才終於站住了腳跟。
“哇……”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濺在雪白的地上,構成一幅悽美的圖畫。
衛三少爺只用一劍,不僅逼退了對方,而且還迫得對方吐血,這一劍之威,震驚全場。
李世九不得不用另一種眼光重新審視這個對手。此時的衛三少爺,已然回到了原地,雙腳微分,略呈銳角站立,就彷彿他從來不曾動過一般,如磐石般穩定。而他的臉上,流出的依然是那股淡淡的笑意。
這股恬靜的笑意,並不能使人安寧。當李世九看到這股笑意時,他只感到這笑意如一道凜冽的寒風,讓整個倥間在一剎那變得肅殺起來,就如這荒涼的雪原。
“你是問天樓的人,你姓衛?”李世九的嗓音突然變得沙啞起來,目光中射出一絲驚悸,同時也不乏殺意。
衛三少爺的笑意頓止,眼睛眯了起來,那綻射而出的目光猶如兩道被擠壓的薄刃,直劈在李世九的臉上道:“你很聰明,但是聰明的人大多都會短命。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底細,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他已經動了殺心,因為他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是問天樓在和匈奴人作對。
北風呼嘯而來,雪霧不斷地飛湧,衛三少爺的衣袂如裙裾飄飛,呼呼作響,那種強烈的動感,正如他心中蠢蠢欲動的殺機。
李世九與同夥忍不住退了幾步,兵器都已在手,每一個人的目光中都似有一分恐懼,無不關注著衛三少爺的一舉一動。
衛三少爺依然如一杆標槍傲立,但他的手卻緩緩地上抬,將手中的劍以一種奇緩的速度和優雅的曲線伸向虛空……
靜,很靜,這一剎那的虛空實在靜寂,彷彿連寒風也無法吹進。
但這靜只有一瞬的時間,便在這時,沿雙旗店方向隱約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這顯然是蒙爾赤的隨從追了過來。
衛三少爺的眉鋒一跳,正要出手時,卻聽得耳邊風聲疾掠,一條人影以電芒之速搶在他之前出劍了。
劍過處,積雪如浪潮推移。
此劍之烈,比及衛三少爺也毫不遜色,能使出這樣一劍的人,惟有龍賡!
大年三十,子夜時分的上庸城。
一年之際在於春,世人之所以對春節如此看重,是因為它辭舊迎新的寓意。無論老少,無論貧賤,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夠在這樣的一個節日裡,總結過去,寄望未來,種下自己一年的願望,期待著有一個好的收成。
所以到了這一天,人們總是興高采烈地盡情歡娛,掛花燈,放爆竹,鬧個通夜不眠。
上庸城當然也不例外,那種歌舞昇平的繁華氣象,讓人無法相信自己此時正置身於亂世之中。
滿城所見,盡是數之不盡的花燈,林立的店鋪擺滿了豐富的貨物,大街小巷到處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流,在擠得水洩不通的大街兩旁,鞭炮聲響不絕於耳,青煙瀰漫,霧氣騰騰,充滿著節日的氣氛。
就連佛家勝地大鐘寺外,也不能免俗,人來人往,熱鬧一片。可是一入寺門,這寺中的戒備並未因節日的到來而有半點鬆懈,反而更多了幾分森嚴。
離主殿五十步內,已然沒有人跡,惟有主殿內滲出的明晃晃的燈火,照出幾個人影。
殿中有人,在銅鐘之前,劉邦、紀空手、張良三人負手而立,正在觀賞著這銅鐘上的花紋圖案,並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他們之所以如此安靜,其實是在等待交子之時的到來,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刻,一個秘密才會揭開。
登龍圖寶藏就在忘情湖的湖底,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要如何從這百尺深的湖水之下取出寶藏來,這必定是一個難題。
幸好,這個難題終於就要解開了。此事成敗關係到漢軍東征之大計,令劉邦感到幾分激動與緊張。
“昔日始皇徵兵百萬,耗費了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