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田橫沒有眨眼,所以他看到的是一個蒙面的人,那藏在黑巾之後的雙眼,就像是寒夜蒼穹中的星辰,深邃空洞而無情。
而那刀在虛空中拖出的幻弧,就像是流星劃過的軌跡,悽美而短暫,彷彿要結束的,並不只是生命。
七寸,只有七寸的距離,如果用時間的概念來形容它,最多不過是一瞬。
一瞬的時間,對此刻的田橫來說,或許,只是生與死的距離——
田橫沒有死!
他死不了,他相信,這七寸的距離將是一個沒有終點,無法企及的距離,所以,對方的刀無論有多快,終究到不了自己的咽喉。
這隻因為,在他的眉前,突然綻放出一朵很美的花,花瓣四張,無限地擴大,就像是一道幻影,迅速蔓延至整個虛空。
“轟……”勁氣撞擊,氣浪翻湧,那穿窗撲至的蒙面人禁不住在空中一個倒翻,穩穩地落在了兩丈開外。在他與田橫之間,平空冒出了一杆丈二長槍。
一杆如山樑般挺拔的長槍,一個如長槍般挺拔的人,除了扶滄海,誰還能像一道山樑般給人以沉沉的壓服之感?
那蒙面人的眼中閃出一股驚詫,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扶滄海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退了一步之後,他情不自禁地驚叫道:“你……”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趕緊掩嘴。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嗎?”扶滄海微微一笑道:“你想問的一定是這句話,因為你自以為自己的身分很隱秘,並且精心安排了這個殺局,完全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結果,卻沒有料到事到臨頭,這結果竟然變了,變成你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那蒙面人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其實你說不說話,蒙不蒙面,我都知道你是誰,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可能破掉這個殺局。知足者常樂,嘿嘿,只怕你今天是難得樂起來了。”扶滄海冷笑一聲,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那蒙面人渾身一震,緩緩地取下了臉上的黑布,搖了搖頭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
“平心而論,你們的佈局的確完美,首先讓維陽、歐元這一幫人為你們打頭陣,然後故意放出一點訊息出賣他們,使我們誤以為維陽這一幫人就是你們派來行刺田大將軍的全部主力,從而放鬆戒備,讓你們有可趁之機。而且為了取信於我們,使得你們的佈局更加完美,你甚至不惜殺了維陽,這用心實在良苦。”扶滄海顯得非常的平靜,雖然此時戰局並未結束,但他已將常樂視為了失敗者,他堅信,這是不可逆轉的定式。
“如果這個計劃真的完美,你們就不可能看出破綻了。”直到這時,常樂才發現在這主帳的四周並非如他想象中的平靜,而是自始至終充斥著一股殺氣,他驚詫自己事前竟然毫無察覺。
“正因為你太想完美了,所以才會產生破綻。”扶滄海笑了:“聽說過畫蛇添足的故事嗎?其實你不殺維陽,憑你的身手,依然可以得到我們的重用和信任,可是你一殺維陽,這破綻便出現了。”
“這我就不太明白了。”常樂的眼睛緊盯在扶滄海的臉上道:“殺不殺維陽其實都是一回事,為什麼就有這麼大的區別呢?”
“殺不殺維陽的確都是一回事,但你不該讓他一刀斃命。”扶滄海的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我曾經與維陽有過交手,假如是單打獨鬥的話,百招之內,我無勝算。而你的刀法雖精,恐怕也很難在數招之內贏我,更別說可以殺得了我。這樣一來,你殺維陽就值得讓人懷疑。”
頓了一頓,扶滄海接道:“要想讓維陽一刀斃命,通常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可以做到,那就是在他全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而要出現這種情況,就只有是他非常信任的人突然下手,才會令他全然沒有防備。所以,你自以為自己的身分很隱秘,其實從你殺維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暴露了你自己的身分。”
常樂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如果說扶滄海所言屬實的話,那麼這半月以來,自己自以為非常嚴密的計劃其實不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它完全曝光在對手的眼皮底下。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隻猴子,那種被人用繩索套在頸項滿街亂竄的猴子,有一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既然你們早就發現了我的真實身分,為什麼直到今天才動手呢?”常樂以一種狐疑的口氣問道。
“這隻因為我們無法弄清楚在我們的義軍隊伍中到底還有多少人是你們的奸細,所以我們只有等待下去,直到你們準備動手為止。”扶滄海淡淡笑道:“事實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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