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出事(第1/2 頁)
劉昌本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沒有。郡王逝後,您待我十分重視,處處禮遇,我心中十分感激。”
忠信郡王淡淡一笑,也不再提及其他,反倒是目光又落到了窗外:
“您瞧。”
他手握成拳,唯獨食指與拇指並指伸出,指著窗外:
“這夜裡何時黑下來,西京的太陽早晨幾時出,我心裡都一清二楚。”此時天色未亮,從視窗望出去,外面還能看到被藏在灰霧裡的月亮,朦朧的光,外面籠著霧氣,樹枝與房舍的影子在霧色下彷彿張牙舞爪的妖魔。
“自我無邪去後,這樣的日夜,我沒有一天睡得安穩的。”他轉過頭,一字一句話:
“殺子之仇,仍未報,我兒當日的臉每日每夜入我夢中,為我問何仍未替他報仇!”他的語氣越來越重,眼中戾氣越來越重:“自他死後的每一天,王妃以淚洗面,我時常望著這夜,覺得這時間怎地過得這樣的慢。”
他幾年前還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是自從兒子在出了事後,他便一日一日的衰老了許多。
劉昌本嘴唇動了動,嘆了口氣,看著忠信郡王通紅的雙眼,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我的父親當年為大唐立過大功,或是燕氏並沒有善待於他。”忠信郡王恨聲道:“我為大唐守西京多年,皇帝卻總是防我,豎子更是敢殺我兒子,長此以往,我的頭顱,燕家不是想取便取了去?”
如今燕追一個毛頭小子,竟敢對他如此高傲,殺了他的兒子在前不說,還當眾侮辱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如此,無論刀山火海,便捨得這一身皮囊,陪您就是。”
忠信郡王淚流滿襟。
接下來屋中眾人接二連三的起誓,這些人都是老忠信郡王時期在的舊臣,對凌家忠心耿耿,忠信郡王聽著眾人起誓,不約而同的點頭微笑了起來。
天色還未大亮,傅明華靠在椅子上眯著眼,萬物俱寂的時候,一道尖叫聲劃破了這寧靜的清晨,嚇得原本拿了香膏要挑在掌心的宮人手一抖,那膏子瓶便落到了地上,‘哐鐺’一聲摔碎了,裡面淡粉色的透明香膏灑落了一地都是。
穿了姜色襦裙,外配褐色半臂的宮人跪倒在地上,嘴裡連求饒也不敢。
傅明華被這摔破了瓷瓶的聲音驚醒,睡眼迷離,軟聲問道:
“怎麼回事?”
聽到凌厲之極的女子尖叫聲時,碧藍便已經退出了殿內,前去打聽訊息。
碧雲又新取了裝了香膏的瓶子,倒了些出來在手中抹勻了,才輕輕將搓熱的掌心貼到了她面上,細聲細氣的哄:
“碧藍已經前去打聽了,您再養會神。”
她的指尖不輕不重的在傅明華額角兩側揉壓,使她原本顰起的眉又漸漸松展了開來,衝著地上的宮人喚了一聲:“起來吧。”
宮人臉上露出感激之色,忙拿了帕子將打碎的瓷子連帶著香膏收撿了起來,下去收拾了。
碧雲力道適中,按壓得傅明華很快放鬆了開來。
她不一會兒又歪了頭,靠在碧雲身上又閉眼養神,碧藍約摸一刻鐘後回來,殿角漏壺發出滴水的聲響,碧藍喘氣很急,腳步急促,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進了內殿之後,她看傅明華仍靠在碧雲身上,不同眼前一亮,一下就朝傅明華這邊疾步走來,在她耳邊急急的喘著氣,說道:
“孫十一娘死了。”
這個訊息倒是有些出乎傅明華意料之外了。
她在聽到慘叫聲後,也曾推測過是不是哪裡出事了,但獨沒有想到是孫十一娘死了。
傅明華坐起身來,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一把揭下了敷在自己臉上的熱帕子,鏡裡她的膚色白裡透紅,絲毫看不出之前一宿沒睡好後的蒼白。
“孫十一娘死了?”
她問了一聲,碧藍便點了點頭,附在她耳側說道:
“奴婢去時,孫氏樂坊的人已經圍在了集芳園。”
那裡是昨夜孫氏樂坊的人臨時歇腳之所,孫十一娘死在了幾乎都是自己人的集芳園中,能驚動眾人,必定就不是尋常的死法。
果不其然,碧藍接著又道:
“她被人割破了喉嚨,聽說血灑得一屋都是,半個脖子都被切開了。”碧藍說到此處,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聽說用來割喉的長劍,是她昨夜裡舞的一對寶劍。”
這話一說出口,傅明華眉頭便皺得更緊了,她心裡有個懷念的念頭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