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強勢(第1/3 頁)
病房內的氣息陷入沉寂。片刻後,老人一聲長嘆,似乎要將那些帶有病痛的渾濁氣息全部從身體裡吐出。
“你問倒我了。”
聲音充滿疑惑而且惆悵的意味,還有些苦澀,老人伸出枯枝般的手,有些吃力地搖了搖頭。
“連日來我也一直在想,為什麼呢?”
牛犇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按下搖床按鈕,待病床升起到合適角度,再走過去扶住老人靠住上半身,最後從旁邊取來靠枕,將其墊在腰間。一連串舉動熟練而自然,牛犇沒問過老人的意願,似乎知道其心中所想,包括床頭升起的角度、靠枕的位置等等,全都恰到好處。
盛名遠揚的聯邦英雄用心服伺一名掃地老頭,僅僅用善良解釋未免太假,若被外人看到這一幕,必定大吃一驚。老人坦然享受著牛犇的服務,臉上沒有絲毫侷促、慚愧的樣子,相反有些不甘與憐惜。那種感覺,就好像寶貝被賤賣、或者他才是施捨善心的一方。
等把這些事情做完,老人的身體感覺舒服一些,又示意牛犇取來水杯,仔細地漱了口,這才滿意地吁了聲。
“可以了。你也坐。”
牛犇嗯了聲,提來椅子坐在床邊,等了會兒,自己主動說道:“我知道的有點晚。”
“哦?”老人愣了一下,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神情:“即使現在,我要殺你也不算難。”
牛犇沒有回應這句話,將其理解成老人維護自尊的方式,信與不信、服與不服,全都放在心裡。
老人也未就此深究,但有別的疑惑,好奇問道:“你怎麼確定是我?”
牛犇回答道:“我的生活簡單,圈子小,能接觸飲食的更少。然後,過去三十年,醫生的工作方式也很簡單,有些規律。交叉對比後,您是唯一人選。”
“工作方式......這個說法挺好。”老人先是莞爾,聽了後面有冷笑起來:“怎麼個簡單法?有什麼規律?”
專精一道者必定驕傲,提到醫生,人們忌憚其神秘莫測,無跡可尋,加上醫生具有傳承性,誰也不知道當代醫生是何模樣,因而難以追捕。多少專家都解決不了的難題,今日被一個毛頭小子說成簡單而且有規律,老人很不開心。
關於這個問題,牛犇曾經認真思索並且總結過,頗有把握地說道:“醫生偏愛用藥,所以簡單。”
原來是這樣的簡單。老人無話可以反駁,咕噥了聲。“不用藥,難道學那些粗貨用刀砍?”
牛犇接著說道:“醫生間接出手者多,不太喜歡親自與目標接觸。”
老人微詫說道:“既然這樣,你怎麼會想到我身上?”
牛犇回答道:“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醫生接單已經很久,如在我買的食物中下毒,以他的造詣,應有大把機會。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找到進一步根據前,只能假設醫生就在身邊,出於某種原因沒有出手、但又確信隨時可以出手,所以沒有出手。”
這番話有些繞,道理還算清晰,稍頓,牛犇接下去說道:“後來我發現,醫生用藥,直接毒殺的卻不多。事實上,那些毒殺的例子很可能是誤傳,或者有人冒名頂替。真正的情況應該是這樣:這一代醫生,從來不用毒藥殺人。”
聽了這番話,老人陷入沉默,良久才用低沉的聲音問道:“還有什麼?”
牛犇搖了搖頭,誠懇說道:“我自己懂得醫道,相信的人少,醫生如果堅持按照以往的方式,想殺我很不容易。對照身邊的人,年齡大、能接觸到我的飲食,還要讓我放下戒心的......”
老外偏過頭來看著他,眼神異常複雜。
“只有我一個?”
“有四個,其中兩個絕無可能是殺手,一個絕無可能精於醫道。”
老人沒有追問判斷根據,沉默片刻後問道:“還有沒有別的?”
牛犇坦誠說道:“我有個很厲害的朋友幫忙才能想到這些。具體到您,您有頑疾,我有藥方,雖然指望不大,總歸得試一試。另外,他提醒過我一句話。”
“什麼話?”
“久病成醫。”
“......病這麼久,不應該對藥物一竅不通。”
老人很快領悟意思,表情微澀,微苦。“你那個朋友的確很厲害。他是誰?那個飛哥兒?”
“不是。”
“世界那麼多專家,加上智慧光腦都做不到的事情,想他也沒有那個本事。”老人嗨嗨笑起來,乾癟的嘴唇翹起,想起有趣的事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