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師囑,母念(第3/4 頁)
正弄明白的話。
“殺人技,活人法,多多益善,盡知可以通達。”
“......”
小李死了,牛犇的視線離開那張醜惡而悽慘的面孔,木然地轉回頭。他的眼睛裡,剛剛出刀時凝聚出來的堅定已經消散,變回到驚慌無助的樣子。
眼前全是血,耳邊全是叫喊,遠處有父親的狂喊悲呼,聽不太真切,身旁有母親的呻吟,虛弱而輕柔,和以往哄他睡覺時候一樣,帶有某種催促。
牛犇連忙轉向母親,目光經過陳凡的時候稍稍停頓,樣子似在請教,又像祈求些什麼。
“這是為什麼呢?”
“咳......”
陳凡試圖回應,開口吐出的不是詞句,而是成團的血塊。
“假如我足夠警惕,假如我不動手,假如我再強大一些,你也許不會變成孤兒......”
有些愧疚地在心裡想著,陳凡的世界變成黑暗。
沒得到解答,牛犇視線前移,像被某種力量硬拉著一樣,自動去到母親身體上的那些傷口。
相比陳凡,劉一手的刀傷少得多,也淺得多,但她被刺中脖子,血快要流乾。
骨子裡帶有醫道因子,牛犇立即看出那是最致命的一處,不及多想,慌忙伸出手去捂。
可他的手太小了,一隻不夠,加上另一隻,兩隻手掌塗滿猩紅,鮮血依舊順著指縫滲出,怎麼都阻止不了。
巨大的恐慌如山嶽般籠罩下來,壓垮的不是骨頭,只把一直憋著的眼淚擠出眼眶,感覺到視線變得模糊,牛犇抬手揉了把眼睛,視界與世界頓時變得一片猩紅。
一番手忙腳亂,沒能讓情況變得更好,牛犇在抽泣聲中無助地回過頭。
“爸爸,來啊......”
血色濃厚,視野昏花,遠處人影晃動看不真切,唯一能肯定的是,牛一刀到不了妻兒身邊。
“牛牛,牛牛......”
劉一手掙扎著叫他的名字,牛犇呆了一下,回頭看著母親因大量失血變得蒼白的臉,忽然想起什麼。
他收回手,把一直揹著的揹包拿到面前,低頭一頓翻找,
丟掉一顆玩具彈球,扔出去兩張手帕,甩開幾本童話故事,一系列雜物飛落周圍,最終,牛犇找出一排創口貼。
性格頑皮,難免磕磕碰碰,父母在他包裡放上這個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有傷口的時候貼一個,防水,止血,預防感染。”
這是牛一刀的原話。以往牛犇從不怎麼在意,如今卻彷彿找到靈丹妙藥,他重新湊到母親身邊,要幫她封住那條摧毀生命的裂痕。
血多手滑而且不停顫抖,牛犇試了幾次都沒能撕開貼條,索性用嘴去咬。
於是鮮血滲到嘴裡,與頭臉沾滿後,牛犇終於如願,拿著撕開的貼條去封堵傷口;然而傷太重,血太多,邊角處又太滑,不僅貼不上,而且一條明顯不夠。
牛犇趕緊再撕開一個,然後是另一個,下一個......
一排創口貼用完,情形似乎真的好了些,最起碼,那道令牛犇感到無比恐懼的創口被掩蓋起來,鮮血也似乎不再外流。
又或者,已經沒有更多血可以流。
“牛牛過來,媽媽沒事。”
“媽!”突如其來的驚喜,牛犇回過頭看著母親,心裡想,接下來該去醫院了......
視線中,劉一手的精神變得好起來,聲音也比剛才平順,身體甚至能動一動。
用手抓著兒子的肩膀,劉一手望著他先後被淚水鮮血塗抹過、但卻依舊顯得黑黑亮亮的眼睛,神情無比驕傲。
“牛家的兒子,就是不一樣。”
讚美,表揚,劉一手幫兒子擦了擦臉,認真說道:“一定要記住啊,將來你長大了,找個好女孩娶做媳婦,再生個小牛牛,好好養大......”
聲音至此中斷,劉一手臉上帶著微笑,緩緩閉上雙眼。
一輩子幫人調理,劉一手知道,如果兒子還有明天,自己今天埋的這顆種子就可能生根發芽,幫他成為一個正常人。
為半點希望,行最後事。
聲落,人亡,笑容,眼合,展廳內陷入沉寂。
兩大一小三人如屍,衝過來的大漢呆立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身後,顧言章連連搖頭,艾倫雙眉緊鎖,同樣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後,房間裡響起兩道悲嘶,一道沙啞、艱澀、哀絕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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