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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傢伙搶光了馬術的風頭,咱們自己弟兄一點臉面沒掙著……盡是些花裡胡哨的玩意兒,中看不中用……”符寮哼兩哼,“下一場跑馬追月,說什麼也得咱們這邊的人拿下來!我想來想去,就數你在馬上最穩當。這東西,用不著當然好,萬一……”
“千戶領大人,這……我……”
“別我啊我了,這事兒有多要緊你懂嗎?沒錯,咱們現下是跟著符仲將軍隨了二皇子,可也不能叫不相干的人趕上門欺負啊!想當初你我淌血流汗,出生入死的時候,他單祁幹什麼呢?養馬!種地!還有那個姓倪的夏人,一個投降的孬種,神氣得什麼似的。我就不明白了,京裡那幫傢伙成日跟著皇上殿下,一個個眼睛生在頭頂上,居然衝他點頭哈腰,真是丟盡了我西戎健兒的臉……”
符寮終於抱怨夠了,拍著紇利肩膀:“總之,這一場,一定要贏!否則以後咱們弟兄在二殿下跟前還怎麼抬得起頭來?再說了,那蛟髓弓可是皇上當年使過的,今兒預備跑馬的這些人,除了你紇利,還有誰配得上?你想啊,贏了這張弓,將來傳給兒子,兒子又傳給孫子……”
紇利想象著自己從殿下手中接過蛟髓弓,被眾人簇擁策馬而行的風光場面,手心熱起來。
“……這東西好使得很,張開手向馬眼睛晃晃,馬兒就得楞一下子,神不知鬼不覺——我知道你用不上,帶著總沒關係對吧?只要不是你自己故意亮給別人看,天知道……”
紇利低頭端詳手套:上好的頭層牛皮,沿邊一圈銀絲刺繡,左手那隻中間嵌著鴿卵大一塊金色冰花石,亮得像一個小太陽。這東西,曾經聽說過,只有極少數部落首領或大貴族才可能擁有。用來馴馬,也用來炫耀。或者,就像現在……
論騎術,軍中好手如林,誰也不敢說穩操勝券。賽場上哪能講什麼萬無一失?不過,要是有了這東西……
忽然想起什麼,紇利問:“萬戶府大人,知不知道……”
“你管這個做什麼!”符寮斥了他一句。又嘻嘻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拿到蛟髓弓,就是軍中第一騎手,到時候……”
紇利想:自己當時怎麼就同意了呢?好似著了魔,滿心以為那金燦燦的冰花石是照耀前途的太陽,卻沒想到還可能化作燒身的野火。
按說經驗豐富的戰馬,被冰花石之類的反光驚擾,確如符寮所言,也就是愣一下,很快便能恢復常態。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虞芒□騎的乃是二皇子坐騎,從未上過戰場的年輕名駒。紇利眼見自己難以勝出,幾番掙扎,終究未能抵住誘惑,藉著月色篝火的掩護,捲起護腕張開左手,衝“驚雷”晃了晃。本已十分狂躁的“驚雷”驟然見到一團刺眼金光,野性大發,差點釀出一場無法收拾的禍端。
紇利一面直奔終點,一面偷空回頭,瞥見身後人仰馬翻,已自心虛發慌。此刻被二皇子當面揭穿,迎上千萬同胞憤怒與不屑的目光,幾乎斷了生念。忽聽身後一個聲音喝道:“紇利!真沒想到……你會幹出這種事!殿下,我符寮手裡竟然出了這樣的敗類,真是丟臉!請殿下嚴加責罰……”
紇利聞言,頓時怒火中燒,扭頭狠狠瞪了臺上一眼,終於咬牙沉默以對。有些事,說出來,不但沒人信,反而自取其辱。已經錯了,不如硬扛到底。
長生放下弓箭,望著他,表情淡漠:“你可知罪?”
紇利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小人知罪……”
長生飛身掠上高臺,清朗的聲音遙遙傳開,壓下一切吵鬧喧譁:“各位,今夜跑馬追月,到此為止。雖未決出勝負,所幸人人平安。督糧隊百戶翼虞芒控馬有方,雖驚不亂,調至前軍先鋒營。”衝站在遠處的虞芒道:“虞芒,“驚雷”便給了你吧,不用還我了。”
不等虞芒回應,目光掃過無數張充滿敬畏的面孔,緩緩開口:“至於賽馬中的作弊者——”轉頭問符寮,“叫做紇利是吧,之前任的什麼職務?”
“稟殿下,是左衛營百戶翼。”
“嗯。”長生微微點頭,宣佈:“中軍左衛營百戶翼紇利,詐騙欺弊,禍及同袍,罪不可恕,按律當斬,不過——”略加停頓,“今夜中秋佳節,處決人犯未免不祥,暫且鞭刑二百,營外示眾,明日再行處置!”
隨即揚聲道:“將士們,你們都是我華榮皇朝的勇士,我符生絕不允許手下健兒無端流血受傷。請把你們的勇氣和力量留給未來的敵人。打敗戰場上的敵手比贏得賽馬更加重要!”說著,舉起手上長弓,“三日後,大軍出發,突襲燕臺關。第一個登上燕臺關的英雄,就是這張蛟髓神弓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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