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好。”俊瞳亮得驚心,“能猜出我三分心思的,也只有你了。”誘惑似的俯身,春光乍洩,“卿卿。”
警惕地後退,真真魔瞳,攝人魂魄。
“你猜,本殿等的是何佳人呢?嗯~”尾音輕挑上揚,引來無限遐思。
腦中閃過早上的那句話,佳人?允之這傢伙又在耍我。抱著酒壺掃視四周,華美大帳裡坐著清一色老弱,除了……
紫金爵舉起,一雙湛然的鳳眸。作為司酒的我,負責侍奉上座的四人,當然也包括修遠。輕步走到他身邊,酒壺微斜,醇美的香醪緩緩入爵,發出醉人的清聲。
在這觥籌交錯的宴席,身份劃出一道鴻溝,將你我生生隔離。
且藏起浮動的情雲,且隱住盪漾的波心。
在輕寒的冬日,擰亮彼此的思念。
乘一葉扁舟,劃過浩淼無邊的鴻渠,潛入你的心底。
來渡你,來渡你。
衣袖想擦的瞬間,感覺到他溫暖的掌心。
運氣傳音,低低耳語:“少飲些。”
“嗯。”暖意的回應。
這是第幾杯了?看著又一次舉起的紫金爵,默默地嘆息,心中湧起甜蜜。杯浮綠蟻,榨滴珍珠,甕潑新醅,未飲先醉。眼波相交,在暗處纏綿著彼此的心意。
“青王。”一側突兀的聲音響起,瞥眼暗瞧,卻見黑黝的翼王斜視而來,老目閃爍著詭異的光采。坐在主位上的凌準停止了與荊王的交談,偏首定視:“翼王?”
閻鎮指了指空杯,我微微傾身,上前添酒。
“青王真是浪費啊。”頭頂傳來情緒不明的笑聲。
“喔?此話怎講?”
“孤聽說,這位可是繁城勝戰的少年英雄,青王卻讓他做司酒,不是浪費,又是什麼?”酒壺被按住,恭敬地抬起頭來,入目的是翼王蛇蠍般的逼視,“司酒,你說可是?”
可是?掃過青王微眯的雙眼,瞥過荊王幸災樂禍的目光,暗罵翼王的惡毒陰狠。就算是?我敢答是麼?順勢將酒壺放在桌上,拱起兩手,寬袖掩面,恭聲答道:“微臣出身於鄉野,曾聽善耕者言。農事難不在選黍,而在於養黍。春耕、夏耘,不可急功,亦不可近利。急功者肥過黍死,近利者揠苗助長。如若不然,則秋收冬藏空谷倉。”抬起頭,瞧見青王放緩的眸色,觸及另兩位詫異的目光,了無痕跡地對修遠淡笑,徐徐道,“微臣出仕之前,家中長者曾有贈語:合抱之木;生於毫末;百丈之臺;起於壘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年少不可清狂,小才不可傲物。臣謹記於心,旦夕不忘。”
語落無應,只聽得座下一片斗酒聲。垂目視地,脊背上浮起冷汗。我還真是“幸運”,做個司酒也能碰到如此險境。唉,哀嘆。
“孤還聽聞。”又是翼王那隻老蠍子,還聽說什麼?頭皮發麻,靜等語落。“司酒不是青國人。”
“是。”埋首不起,“微臣家在荊梁翼相交處,乃是如春谷地。”查吧,我就不信你能透過師傅的五行乾坤陣。
“那司酒為何舍近取遠,出仕青國呢?”語調頗酸。
腦中浮現出一幅畫面:冷笑一聲,拍案而起,指著老頭的鼻子大叫:“我豐雲卿就是不爽你!”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垂下腦袋,難啊。會盟會盟,就是拉關係走門路,裝做睦鄰友好,容不得我實話實說。我這個禮官既不能貶低他國,又不能駁了老闆的面子,技術活啊。
“這個……”故作為難,惶恐地傾身,“臣怕說出來會貽笑大方。”向後退了退,我幾乎靠在了修遠的身上,微微感覺到隱隱的暖意。
“喔?”荊王吳陵開口了,聲音有些虛,倒不像一個年輕人,“那孤就更想知道了。”肥蠍子一隻,落井下石的主。
抬起頭,極其誠懇地道出原因:“臣畏寒。”
咚、咚、咚……只能聽見心跳聲,半晌,一聲大笑將我從惴惴之中解脫。“到底還是個孩子。”青王凌準微癟的兩腮稍稍顫動,精亮的黑瞳卻沒染上半分笑意,他隨意揮手,招來了內侍,“得顯,拿一個手籠給豐愛卿。”
這話顯然不僅僅是說給我聽的,也不僅僅是說給上座幾人聽的。斗酒聲漸息,或是懷疑、或是嫉妒、或是窺探的眼神投注於身,我這才明白榮寵有時候也是一種折磨。叩首謝恩,寒氣從地上一直傳入心底,宦海艱途今日行,無涯彼岸何日及?
司酒三巡,步步驚心。
“也真難為荊王和定侯了,冬狩之日陪一群老人在帳內喝酒。”翼王看看左右,笑得和善,“年輕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