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還是噬魂的惡靈?
亭下水連空,忽然浪起
亭下水連空,忽然浪起
一夜無眠,輾轉反側,腦中一遍遍地回放著那段灰色的記憶。像,又不像,一切似是而非。散著頭髮,翻身坐起,倚著床背,抱著兩膝,靜候著黎明的到來。只聽一聲雞鳴,雲間溢位五色霞光,群山之中噴薄出金紅色的光輝。朝陽褪盡了暗星並殘夜,用至尊的眼眸媚悅著大地,用燦爛的臉龐親吻著天邊那位清麗的月娘,送她入夢鄉。
攏了攏長髮,迎著朝霞偏身下床。朝陽將清晨的薄霧燃燒殆盡,從東方展翼騰空而起,把暗色的房間染得一地金黃。梳洗完畢,手握銷魂,飛過院牆,踏花逐葉,且行三四里,來到風生水起的湖畔。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氣行兩個小周天,感覺到神清氣爽。自身的吐納與清晨的呼吸融為一體,忽然睜眼。心中響起鼓樂,踩著節點,舒展身體。銷魂聲動,銀刃光轉,劍挑燦陽,氣掃穹蒼。
伴著酣暢淋漓的“清狂”劍法,我將胸中鬱氣一掃而空。手中的銷魂脫掌而出,長鳴一聲,撫水而過,隨後如一條白練纏上了我的腰際。“把酒聊醉老俗僧,我笑紅塵皆清狂”,亮聲長吟,收勢而立。周圍氣息微動,虛起雙目,瞥向四下。晨風吹過,帶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呼吸。我足下一點,穿過竹葉,一把抓住了那道暗影。
雙目對視,滿眼震驚。只見眼前這人細眼微吊,似笑非笑,目若桃花,眉若遠山,面如冠玉,齒如含貝。快速地鬆開他的衣領:凌翼然啊,你還是那麼喜歡在暗處識人。
“呵呵~”他淺淺一笑,聲音婉轉,“姑娘好耳力。”他抬起手,用扇骨敲了敲隨從的頭,笑罵道:“粗聲粗氣地嚇到了姑娘,還不賠罪!”
那位長相討喜,留著虎牙的隨侍摸了摸腦袋,向我深深一鞠躬:“六么無知,壞了姑娘的雅興,在這兒給姑娘賠禮了。”
嘆了口氣,淡淡開口:“不用,沒什麼。”說完轉身便走,只聽得身後腳步沙沙,回頭一看,凌翼然搖著扇子,笑意醉人:“姑娘請。”
瞥了他一眼,邁起“踏莎行”。飄走數百米,感到身後有風,回身而望,卻見凌翼然揹著手仍跟在身後。雖然略顯吃力,卻仍然眼眉彎彎。
“主子!慢點!”六么跟在我們身後,一路小跑。
停下身,站在竹葉之上,不滿地看著他:“你究竟要怎樣?”
凌翼然媚眼微睜,濃濃的興味籠在眉間:“姑娘好輕功,竟能著葉而立。”
並不言語,只是微慍地看著他。兩相對視,寂靜無聲。凌翼然眸光流轉,比夏陽還要明媚。半晌,他仰著頭,放聲大笑:“哈哈哈~沒想到姑娘的耐性如此之好,在下甘拜下風。”說著躍上枝頭,向我做了個揖:“在下欲往馳流山莊,迷路到此,恰見姑娘舞劍,便駐足欣賞。”勾了勾嘴角,笑意更濃:“我主僕二人初到此地,想勞煩姑娘引路,不知可否?”
看了看竹下仰著脖子、極盡可能、費力討好的小侍,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飛身而下:“好吧,不過得走快點,我不想誤了早飯的時辰。”
“多謝姑娘,姑娘真是好心。”身後傳來歡快的道謝聲,“主子,六么今天出門的時候看了看黃曆,上面說宜出行,果真不假呢!小的覺得要是上面再寫個有貴人相助,那就更準了!”
“啪!”又是一個扇擊聲,凌翼然金石般的聲音傳來,“油嘴滑舌,安靜點。沒見著你嘰嘰喳喳的叫聲,驚起了遲起的林鳥?”
“是~”六么的聲音不情不願,很是孩子氣。
鼻尖充溢著仲夏清晨舒爽而略帶暖意的空氣,步子都變得懶散了些。掩著嘴,慢慢地打了個哈欠。
“把酒聊醉老俗僧,我笑紅塵皆清狂。”身後傳來玩味的吟誦。合上嘴,並不理會。三人走在晨光融融的湖畔,聽著鶯歌水響,很是疏懶。“昨日的夢湖之南,那首豪情激越的箏曲乃是姑娘所奏吧。”聞言微怔,慢慢地回過身去。只見凌翼然臉上沒有了玩笑之意,很是認真地看著我,那語氣沒有半分遲疑,錚錚有聲:“琴音頗有一日看盡天下色,御風直上九重霄的氣魄,姑娘好胸襟、好氣魄。”
站在綠柳之下,撩開拂面而來的柳枝,迷惑地看著他:你是如何得知?
凌翼然微微一笑,傾身向前,長睫撲朔,眼神迷離:“聞曲識人,聽詩畫心,在下從來不會誤讀。這氣吞山河、睥睨紅塵的奇女子。”他手指豎起,指了指湛藍的天空,“普天之下,怕是隻得一人。”說完,灼灼地直視,彷彿要看進我的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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