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值。我覺得值。”
“不想追追?帶到你的小屋裡,看看她長什麼樣?通知我啊,你先看,我先煮麵吃。你看完,我再看。”
“追她的人已經夠多的了。我不喜歡錦上添花。”
“就是。好像是個男的就應該想和她有一腿似的。我都有點壓不住邪念了。不過,多點追的才有意思,橫刀奪愛,方顯英雄本色。”
“奪過來又能怎麼樣?沒什麼意思。……還有煙嗎?”
“你又抽菸?不是戒了嗎?”
“第一支。”
“持續學壞是一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呀。可惜不是什麼好煙,‘紅梅’。本來第一支應該是支好煙,就像童男子破身之後透過政治思想學習,再次成為童男子。再次破身應該是個好姑娘,至少也應該和朱裳差不多吧。”
劉京偉和張國棟在抽菸這件事上先知先覺,老流氓孔建國教給他倆,他倆再教給我。在我家,我開啟窗,拉上窗簾。
“這還用學,我會。”我說。
“你丫會個屁。”劉京偉開啟一包“萬寶路”,當時是個稀罕物。右手食指在煙盒底下一彈,一棵煙就自己蹦出來。
“點上,嘬。”張國棟很有經驗地說,“用兩個手指夾住,別太靠前,也別太靠後,煙尖翹一點,萬寶路比大前門就這一點好,點著了不抽也不滅,菸灰能一直挺到完。其實抽菸抽的就是這個派,在路邊一擺,過往的小混混一看,服。路過的小姑娘偷偷一看,裝作看不見。秋水,你別跟嚼甘蔗似的,抽一口,吐一口,糟蹋好東西。要吸進肺裡,吸進腦子,想一下自己牛逼,然後從鼻子裡慢慢噴出來。”
後來我問,抽菸我會了,姑娘怎麼泡啊?
“你丫裝傻?”張國棟說。
“真不是。打架這事兒我明白,你力氣大,一手按住那個小兔崽子,一手舉起板磚,問丫挺的,‘你服不服?’。丫說不服,你就敲破他的頭,丫說服,你就是牛逼了。反正,這樣就滅了他了。這些,老流氓孔建國都演示過。但是姑娘怎麼泡呀?和人家搭訕?然後呢?帶到小黑屋?然後呢?脫光了衣服?然後呢?然後呢?”張國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和劉京偉認識了一個家裡有錄影機的闊少,看了一部越南人拍的《金瓶梅》,回來興奮地告訴我:“然後你就熱了脹了,然後你也脫光了衣服,然後你自己就知道該幹什麼了。和抽菸一樣,不用人教。”
現在,煙在嘴裡,辛辣上頭。彷彿心裡滿脹的感覺,都能從口裡隨煙飄走。書之外,還有別的要懂的東西。
我問張國棟想不想聽我詩朗誦。“其實我是個寫詩的。”我說。
“那我還是個拍電影的呢。”
“別看我長得像殺豬的,其實我是個寫詩的。”
“好。不黃不給錢,聲音不嘹亮不給錢。”
我跳起來,開始念一首幼稚的打油詩:
學抽菸為了學壞,
學壞為了學習長大。
學習長大得厭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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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殺死他。
學習長大得愛上媽媽,
再拋棄她。
長大後,我也詩朗誦,但那一定是在五個小二鍋頭之後。我不能喝奶,除了酸奶,我缺乏|乳糖酶。我能喝酒,喝一杯就臉紅,但是百杯不醉,就像我一摸姑娘的手就會臉紅,但是臉紅後記得說一百篇肉麻的語錄。長大後的一天,從我的口袋裡賺了無數錢財的玉器店老闆送我一個新石器時期的玉石酒杯,通體沁得雞骨白,碾砣的痕跡都對,區域性還透強光。我在東四的孔乙己酒店,用一個新石器時期的玉石酒杯喝小二鍋頭,朱裳坐在我對面,說:“我開車來的,你自己盡興喝吧。”五個小二鍋頭之後,我心裡的小獸甦醒,我的眼睛燒起紅火苗,我問朱裳:“最近想我了嗎?”朱裳悶頭吃臘豬大腸,短暫地抬起頭,笑著搖了搖。我接著問:“是現在不想說還是最近沒想過我?”朱裳從臘豬頭肉裡抬起頭,說:“都這麼大歲數了,想什麼想?”我要了第六瓶小二鍋頭,接著問:“最近想我了嗎?”朱裳叫服務員又添了一盤臘豬大腸,說:“如果沒想,我幹嗎要見你?”我心裡的小獸歡喜,它帶領我的雙腿,跳上桌子,我的嘴開始詩朗誦:“屋外有兩棵樹,一棵是槐樹,另一棵也是槐樹。桌上有兩盤菜,一盤是臘豬大腸,另一盤也是臘豬大腸。眼睛裡兩個姑娘,一個是朱裳,另一個也是朱裳。”我站在桌子上,我戴圓眼鏡,穿白襯衫,我的眼睛通紅,我的肚臍露出來,我沒有碰掉一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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