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到底自己憑什麼覺得做為一個工讀生可以在這間咖啡廳裡頭擁有這麼多足跡？這實在是太異想天開、太自視甚高的想法了。

米弈甯拋開這些思緒，想著今天的目的是道歉跟尋求原諒，邁步又向著店面前進。

步行到距離門口處大約兩公尺的距離，店門開啟，讓米弈甯心跳漏了半拍。

只是出來的並非她預料的，那人走出店面，把傘桶放到了外頭，像是認出米弈甯那般，淡笑著打招呼。

「是米弈甯嗎？一陣子沒見到你了。」

比白開水還淡然的笑容，這女孩在她還沒離開Bitter&　Sweet以前，一直都屬於跟她沒有交集的那個圈圈的人。

「葉江雲。」還能記得名字，真是萬幸。

「快進來坐吧！真的好久沒來了。」

算得上熱情的招呼，理應要讓米弈甯有點窩心的感覺才對，只是她的視線焦灼在葉江雲髖部的那條深褐色的素面圍裙，老覺得刺眼而感覺不快。

她現在是在米弈甯從前的那個位置上面了？

「我要找李辰。」米弈甯跟在葉江雲後頭進了店裡，徒然覺得可笑，什麼時候她成了店員而自己是客人了？

「李辰呀？李辰跟幼瑋今天都不在，她們去參加國中的同學會了。」葉江雲淡然地交代，繞到吧檯後頭的動作已經很熟稔。

這讓米弈甯更加地不平衡，李辰可從來不會放心的把整間店都交給自己的！

…雖然說以米弈甯連杯拿鐵都不會做、還喜歡亂偷放音樂的習慣來說實在不太可靠…可是…

「小米。」韓詔傑抬頭看到米弈甯，溫和地笑。

「嗨，詔傑。」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韓詔傑是那種在肢體語言上都表達得很細膩的人，他把草稿往前推開了一寸多的距離，放下手上的筆，身體也轉了個半側面，等於是擱置了手邊所有的工作，看得出來米弈甯的出現很難得。

「我…想找李辰。」

不同於葉江雲的淡然與了無反應，韓詔傑流露了明白的沉默，最後不置一詞，只說李辰可能要到明天才會出現。

她跟葉江雲是不熟的，本來還想著可以先跟韓詔傑打探看看…

只是這種平淡的反應讓米弈甯有些困惑，畢竟在快半年前，她提出向李辰借店面的要求的時刻，韓詔傑可是強烈反對的。如今的不予置評，好像那個事件只有在米弈甯夜裡形成噩夢，天亮了、夢醒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有什麼事情在她離開的時間裡改變了，微調了的招牌、葉江雲的新工作、韓詔傑的態度…所有事物的改變追本溯源只有一個，李辰。

李辰變了，所以她的周遭隨之改變。

這個發現讓米弈甯冒了點薄薄的冷汗，她一直都喜歡世界在掌心的那種篤定。

「想不想喝點什麼？」葉江雲問著，這環節讓米弈甯感覺不開心，她不想要葉江雲在工作臺裡面——那個曾經屬於米弈甯的位置——這樣遊刃有餘。

「給我奶茶、巧克力布朗尼。」

原來這就是犯錯了。

米弈甯想著，她今生不知道犯了多少錯，用了多少笑鬧帶過，如今她認真的要回頭修正錯誤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地球一直在轉動，低頭再找時，那些過錯瑕疵的，在時間的巨流河裡已成散亂的座標雜點，理不清找不回了…

該不是…修正不來了？

她拉過那咖啡杯與盤子，都是新的，至少在米弈甯還在工作的時刻沒有看過這副。像是某種尖刺的提醒，米弈甯想起那個同學會的晚上，的確有幾副杯具被玩壞砸碎在地上…

「最近忙些什麼呀？」照慣例的，米弈甯還是跟韓詔傑閒聊了起來，好像在Bitter&　Sweet（又或是BitterSweet）裡頭她就是受不了安靜獨坐。

「作品集啊！有夠痛苦的…」

那一夜、那個事件究竟改變了她們多少？米弈甯沒有辦法明確，但事實是，活得一直很驕縱的她，第一次開始懂得關切這個世界，也慢慢開始去在乎別人的感受…

李辰呢？那一夜的扭轉會讓李辰還是李辰嗎？

「你缺model哦？」跟韓詔傑的閒聊不影響思緒，同時做很多件事情，幾乎是米弈甯的專長，「不然我用石膏幫你灌幾個。」

「哈哈，不要鬧啦…」

「可以挑臉蛋欸！不錯好不好！」

米弈甯笑對韓詔傑，舉起叉子挖了口蛋糕，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