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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詩到詞,從古至今,越談越投機,不覺一聊就到了傍晚,張富貴望著天色不捨道:“今天談的太暢快了,真想挑燈夜談,共剪西窗紗。”
楚雲望著他笑道:“今晚我有事,不能徹夜談天,那明天辰時,還這裡見吧。”
第十五章 第五世(中)
第二天辰時,張富貴早早去等候,誰知這一等,日到偏西也沒見到楚雲的影子。張富貴等得本就心焦,更思楚雲不象個不守諾的人,多了平白的擔心。如此踱步到幾不可耐的時候,終於看到楚雲匆匆而來的身影。
他遠遠看到張富貴還在,也似驚訝了一下,上前急忙致歉,“張兄,小弟實在抱歉。今日確有人命關天的急事,才會…”
張富貴不等他說完,就笑道:“等這一會兒又何妨,我還擔心你出事,這下倒放心了。”
楚雲心中一暖,見時日不早,便道:“不如今日張兄到小弟舍下,我們就真來個徹夜長談,共剪西窗燭。”
楚雲的住處是個幽靜、雅緻的小院,只住了他和一個老僕。飯菜上桌,都是清淡口味。張富貴一嘗,很覺味道不錯,尤其中間一道用瓜蔬拌的冷盤,清爽可口,上面還灑有香脆的芝麻,入口餘香不散。
楚雲看著他在那裡一口接著一口的夾那盤冷菜,差點沒笑出聲來。張富貴聽他輕輕的哧聲,方抬頭望他,似有醒悟。臉有點紅道:“這個真的很好吃。”
楚雲盯著他的臉,用手推盤到他面前道:“覺得好吃就都給你了,臨走再送你一罈醃製好的。”
兩人一起共餐,果然從晚上談天到早晨,日上三杆才從趴著的桌前醒來,發現彼此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不覺相視而哈哈大笑。
之後的半月裡,兩人結伴而行,一起遊玩,一起吟詩做對,張富貴只覺對這楚雲有說不出的感覺,一日不見就悵然若失,見了面便只什麼都不做,也滿心的歡喜。
如此不知覺過了一月,這日放榜,張富貴被報知中了,自然是欣喜若狂。賞過報信的後,第一個便想找楚雲分享。
一路奔到楚雲的住處,興高采烈的講給他聽。誰知楚雲聽了他的話,並無驚喜,只淡然笑道:“以你的文采,中是意料之中。”
張富貴以為他是一貫的波瀾不驚,也未深究,仍是拉他道:“今日我們去砌玉湖賞雪景慶祝如何?”
楚雲點頭,取了披風和他一道前去。
那是入冬後京城下的第一場雪,異常的大,鵝毛似的雪片飄舞了整個天空,密織著不透風的網。楚雲站在亭外,雪白的斗篷,素色的衣衫,那手指也和玉一般的顏色,晶瑩剔透。
他吹的曲子,張富貴並沒有聽過,只覺得很哀怨,很憂愁,就像飛蛾撲火一般的絕望。楚雲吹了很久,終於停下來,手握著玉蕭垂下,一大半淹沒在斗篷裡。他靜默的望遠,然後回頭,雪粉隨著他的動作簌簌的落下,靜悄悄的飄落地面。
撲面而來的寒風罩住了臉,有什麼滲透到張富貴的身體裡,順著血液歸入心中。他走到楚雲身旁,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終於一把抓住楚雲的手。
楚雲吃了一驚,蹙眉望向他,訝異的彷彿要用眼光將他看透。須臾,淡淡的無奈浮上眼角,楚雲一寸寸的抽出手,側頭望著他的眼睛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富貴有些驚懼,一直以來他確實從未問過楚雲的家事,不是沒想過,而是和他一起時有太多可說可做的,反倒沒有空閒來問。
楚雲緩緩抬頭望天,深深撥出一口白氣道:“我姓陳,陳楚雲,是紅花會的。”
陳楚雲,張富貴腦中閃過這個名字,曾經聽當都御史的舅舅說過,他是上一任紅花會舵主陳近南的兒子,紅花會的二當家。難怪這些日子看過不同的人來找楚雲,歲數很大的都對他必恭必敬,自己一心只以為他姓楚,竟絲毫沒想到別的。
楚雲低頭,牙齒咬住秀氣的唇,那眉毛的深度攏著一色的哀愁,“你舅舅是都御史,父親曾任太常寺卿,以我們倆的壁壘,我早知道不該與你結識,卻也捨不得這份投緣。現如今你高中,註定今後是官,我們這段緣分也就盡於此了。”
這一句真如晴天霹靂炸的張富貴心內轟隆一聲,他對楚雲的依戀早已不知不覺間氾濫到不可壓抑,今日稍有爆發,卻立刻要緣盡,怎不覺眼前一片發黑。
稍有清醒,便急促道:“那我不做官,行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就當我沒聽到你說,你還是楚雲,我是張富貴…”
“你何必…”楚雲哽咽難語,只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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