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即使已經清醒,可腦中真實的是記憶,虛無的卻也是記憶,讓人捉摸不透。他呢?身邊空空如也,地板上散落的衣服也消失了蹤影,宛如十二點的鐘聲敲響,魔法化成泡沫,所有的一切重新歸入原位。
任鴻飛迅速穿好睡袍,踏著拖鞋走向客廳,門一開,一股強烈的風吹過衣衫,讓他下意識地 裹緊了衣襟。
客廳的玻璃窗大開著,垂地的淺藍色窗簾被風鼓譟起來,又向外吸附過去,來來回回,下襬如湖面的波紋流轉。在那寬闊的窗臺上坐著一個人,薄薄的背靠著窗框,修長的腿在柔軟的褲料包裹下,一條舒服地伸展,一條隨意收攏。風也籠罩了他,像絲絲有形的線條隨著他的眉,眼,鼻樑…流淌到任鴻飛的身上,溫暖又清香的味道。
任鴻飛慢慢走了過去,他看著男子輕閉的眼皮,拉長的脖頸上微微滾動的喉結。男子的手裡有一杯白葡萄酒,手擱在支起的膝蓋上,酒杯也停留在上面。只有酒在初晨微弱的陽光下一閃一閃,眩花了他的眼。
“別喝了。”任鴻飛吐出這句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陌生的不像屬於自己。
男子張開了眼睛,“我沒醉。”他冷冷的說,帶著小小的倔強。
沒醉,是今天還是昨晚?任鴻飛腦中一陣痛,雖然昨晚他不是故意,不是有心,是他也沒法控制住的情不自禁,可相對清醒的的總是自己,侵犯一個喝醉酒的人,實在是趁人之危。因此詞窮理虧的註定是自己,一切的決定權都在對方手中。
“我,昨晚…對不起。”
男子聽他說完,絲毫沒有掩飾不屑地笑起來,“沒有人可以讓別人沉淪,除了這個人自己。昨晚,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
他專注的欣賞著酒杯裡的液體,手腕輕輕晃動,讓它們在酒杯裡打著轉轉。接著露出厭煩的表情,把手伸出窗臺,手指一鬆,酒杯無聲地墜落。
從三樓落下的玻璃杯,任鴻飛腦中立刻想到了喜歡早上出門買油條的房東太太,隔壁總趕早班的公務員,習慣在一大早就在弄堂裡嘰嘰喳喳的小孩子…
“砸到人,你負責,砸不到,老天給你的運氣。總之,我們兩清了。”男子站起身,赤著腳走到門廊,他套上皮鞋,拿起西裝,走的乾脆徹底。只留下一句囑咐:“不必再見。我等你起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
門絕情的關閉,再無一絲聲音。
任鴻飛第二次見到鮑望春,他在暗處,鮑望春在明處。
這次的任務是殺一個大帥,上海七七八八的大帥中的一個。大帥不比其他高官,護衛隊都是軍隊裡的精英。為保證任務的順利,任鴻飛和另一個殺手何健一起執行,何健一擊,不中就輪到任鴻飛。
這個上流社會衣鬢生香的舞會上,任鴻飛扮做侍者,在社會名流中穿梭,剛滿臉含笑的招呼完一個取酒的客人,就看到一隊士兵列隊到了門口。
大帥在氣氛的肅立中出現,身後仍帶著兩三個親信。任鴻飛一眼就看到跟在大帥身邊的清瘦男子,他穿著軍裝,把大蓋帽取下來,仍然是短短的頭髮,靈致的眉眼泛著冷意。
他!?任鴻飛吃了一驚。他很自然的溜出了可能引起注意的視線區,隱身在角落之中。怎麼會是他?任鴻飛承認從見到男子的時刻起他的心亂了,是一個稱職的殺手不應該的亂。他看著男子跟在大帥身邊,有時在溫文地笑,有時在和一旁的人說話。他聽到其它人叫他鮑副官,而大帥則在吩咐他時叫他望春。
那麼,他叫做鮑望春,大帥的副官。
任鴻飛的眼光已經無法集中在目標身上,他看著鮑望春在大帥身邊招呼,突然想到一個令他心內一寒的問題。何健,何健就藏在二樓的某個柱子後,他會瞄準大帥,開出致命的一槍。
然而在如此紛亂的環境裡,這一槍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擊中大帥,也許會打到別的東西上,也許就是身邊人做了替死鬼。如今,鮑望春的位置倒是很合適當這個替死鬼。
任鴻飛皺著眉想象,如果槍聲一響,倒下的是鮑望春,那麼…
大帥看到一個頗有姿色的高挑女子,便起身迎了上去。那是上海灘現在最紅的交際花蘇晴,人美歌甜,據說大帥和另幾個富商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握著蘇小姐的白生生的小手,大帥捨不得放開的拉著美人聊天,任鴻飛看到鮑望春面色冷淡的跟在身後,那表情象是遊離到了天邊。
目標定在一個位置內,便是殺手下槍的最好時機。任鴻飛抬起頭快速的搜尋著樓上,一個柱子,兩個柱子…在第六根柱子的陰影后,一個槍口已經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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