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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了那種感覺的時候,怎麼能下手殺人?”
苦行僧眼中第一次有了驚詫之色。
“你說你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就是那個割頭小鬼爬到你身上的時候?”
“是的。”
“那個小鬼能讓你有這種感覺?”
“只有他能讓我有這種感覺/郎格絲說:“從我有情慾的時候開始,只有他一個人能讓我有這種感覺。”
苦行僧怔住。
他早就知道這個狼來格格一定會對他說真話的,因為他已將她“推”入一個不能不說真話的極限。
可是他想下到她說出來的話竟會讓他如此震驚。
——一個如此高大修長的美女,將天下的男人都看做狗屎,一個只有在對著鏡於時才能發洩的自戀狂,怎麼會被一個醜陋的侏儒引發了情感?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這種事誰能解釋?
郎格絲能解釋,所以她只有自己解釋。
“我相信,至少有一點你一定可以明瞭。”郎格絲對苦行僧說:“這個割頭小鬼和其他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完全不同的。”
“我承認這一點。”苦行僧說:“這個小鬼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當然和別的男人都不同。”
郎格絲淡淡的點了頭““這個世界上不是人的男人本來就太多了,又豈非他一個。”
苦行僧也不能不承認這一點,就正如郎格絲也不能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是人的女人一樣。
“可是這個小鬼還是不一樣的。”苦行僧說:“他就像是一條蛇,一隻老鼠、一個蟑螂、一條壁虎、一隻蜘蛛,看見他的女人能夠不尖聲大叫的恐怕很少。”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刺激。”郎格絲說:“就因為他這麼醜、這麼猥瑣、這麼讓人嘔心,所以他抱住我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刺激。”
她問苦行僧:“你想想,如果這個割頭小鬼真的是個漂漂亮亮的小男孩子,是不是不好玩了。”
苦行僧又怔住。
———個大女人,被一個正正常常的小男孩子抱住,的確是沒有什麼刺激的。這一點無論誰都不能不承認。
——“不正常”本來就是一種刺激,也正是人類天生的弱點之一。
——對一個本來就不正常的女人來說,這種刺激當然更難抗拒。
“所以我受不了那個小鬼。”郎格絲說。
——那個小鬼抱住她的時候,她心裡是什麼感覺?肉體有什麼感覺:這些話本來是她準備接著說下去的。
可是她沒有說下去。
因為她忽然嗅到了一種她確信自己在此時此刻此地絕無可能嗅到的香氣。
她嗅到了一種蘭花的香氣。
現在還是秋天,距離蘭花開放的時候還早得很。在這麼陰森的一問石屋裡,怎麼可能嗅到蘭花的香氣?
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鼻子。
可是她相信自己是個完全幢康的人,不但發育良好,而且從小就受過極嚴格的訓練。
她確信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組織都是絕對健全的,從未有過差錯。
“不可能”這種事,本來是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的。可是現在卻偏偏發生了。所以她才特別震驚。
一也許就固為她是個十分健全而且反應特別靈敏的人,所以才會特別震驚。
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每個正常健康的人,忽然遇到一件自己認為絕無可能發生的事時,都是這樣子的。
蘇蘇也是這樣子的。
所以她在絞殺柳明秋之後,才會忽然暈厥,因為她忽然見到了一個她從未想到她會在那一時那一刻見到的人。
這個人是誰?
這時候是什麼時候?這時候月正中天。這時候月正圓,這時候蘭花的香氣忽然像凌晨的濃霧一樣散佈了出來。
——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在月滿中天的仲秋夜,怎麼會有蘭花開放?
郎格絲忽然覺得自己在暈旋,整個人都在不停的旋轉,就好像忽然被傾人一個轉筒裡。
因為她真的看見了一朵花在開放。
她真的看見了。她真的看見了一朵蘭花開放在這個苦行僧的臉上。
一張蒼白的臉,她好白好白。除了白之外,她看不見別的顏色。
——這張臉上怎麼會出現的?奇%^書*(網!&*收集整理是在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會忽然從那一層層充滿無限神秘的陰影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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