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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航讀著曾祖父留下的信件,這個不喜言笑,更不喜流淚的年輕人,頓時淚流滿面。
這個盒子其實是沈天北當年受命前往廣東時留下的,他出發時好像就已經預料到了此行的結局,因此在信中寫道:“清廷政府*無力,久病之頑疾,吾心激憤。無奈國難當頭,清廷恐難抵外敵入侵,值此以心報國。此去廣東抗敵,即已做好赴死之心,望沈家世代子孫勿忘國仇,承續沈家之英志!”
沈航雙手託著信件,讀了一遍又一遍,託在手中感覺如有千斤之重,他無從親見曾祖父的音容笑貌,卻覺得近在眼前,伸手便可碰觸。他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父親當初為什麼要送他前往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留學的真正原因了。
“航兒啊,孃親久病在身,終於活著見了你最後一面,已經知足了。娘在世之日恐怕不多,後世子孫需謹記祖宗遺訓,不得給沈家丟臉,娘希望在百年之後,可以有顏面去見沈家的列祖列宗!”沈航的母親說完這話便撒手而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個風雨飄搖的世界上。
懷著悲痛的心情,簡單料理完母親的後事後,望著空蕩蕩的沈家大院,沈航卻陷入迷茫,不知該如何繼續今後的生活。
當晚,他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在夢中見到了曾祖父,還有自己年少時跟父親嬉鬧的情景。
一覺醒來,天還未亮,他再也無法入睡,卻憶起了父親。他的記憶停留在兩年前,父親在他心目中是非常慈愛的,很小的時候,最喜歡帶著他去附近的河裡游泳。
“我怕,我不要游泳!”他記得父親第一次帶他下水時,他一碰到水就嚇得亂踢腿,父親卻非常嚴厲地批評他:“我們沈家的老祖宗可都是行伍出身,雖然到了現在已經差不多荒廢了功夫,但到了你這一代甚至連水都怕了?你曾祖父當年在廣東打英國海軍時,那可是以一敵百啊,那種精神可是被世人景仰,萬眾尊榮的,我們作為沈家後代子孫,萬萬不能丟了沈家的臉。”
想起父親,太多的往事重又浮上心頭,一種既溫馨又痛苦的味道湧到嘴邊。
“砰砰砰!”突然,一陣轟隆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回憶,頓感奇怪,心想天都未亮,誰會這時候上門?殊不知一開啟門,一群惡狼般的日軍憲兵瘋狂地撲了進來,不由分說便將槍口對準了他。
沈航在英國皇家海軍留學時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也時常聽聞日軍的暴行,所以面對這群日本兵時,仍然做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的,什麼的幹活?”一個戴著眼鏡的日軍頭目走到他面前,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沙啞的聲色。
沈航非常平靜地回答道:“我姓沈,這裡當然就是我的家!”
日軍頭目向四周掃視了一眼,冷笑道:“我們正在追趕一名奸細,有人發現他跑向了這裡,我們需要搜查,請你合作。”
“奸細?你們是不是看花了眼?對不起,我剛才一直在睡覺,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見,這裡是私人住所,請你們離開吧!”沈航直言快語,卻惹得日軍頭目大怒:“如果不好好合作,用你們*的話說,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對不起,請你們離開,我再次重複一遍,這裡是私人住所,沒有主人的允許,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進來。”沈航在英國學習時受過的*教育在日本人面前卻不起任何作用,對方冷冷一笑,一招手,兩個日本兵立馬架住了他。沈航想起了父親的死因,心中更為惱怒,頓時大罵起來:“這裡是中國的土地,雖然你們日本人可以暫時用武力控制這裡的一切,但你什麼時候見過禽獸可以變成人的主人?”
“你說得對,這裡確實是中國,但現在已經被大日本帝國佔領,而且整個*遲早都是我們的。哈哈……我現在懷疑你窩藏逃犯,請跟我們走一趟吧。”日軍頭目面色立變,但頓時狂笑起來,一揮手,沈航便被日本兵駕著離開了房屋。
而就在此時,躲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日本兵完全離開,才從黑暗中悄然現身。
日軍憲兵司令部,守衛森嚴,沒有人不害怕這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大街小巷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傳聞,只要進了這裡,不死也得脫層皮。
審訊室亮著一盞渾濁的燈,冰冷的空氣汙濁不堪,尤其是偶爾傳來的皮鞭聲和慘叫聲,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近乎窒息的感覺。
沈航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回國就會惹上日本人。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站在近前的日本兵,這些劊子手在他心裡已經被他一個個捏死。他沉了口氣,心想自己並沒有窩藏什麼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