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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科貝爾大夫。”老頭子等電話的時候用驚奇的眼光
看著柯爾門。然後,用手捂著話筒,帶著勉強的欽佩口吻說:
“我可以說這麼一句:你在用你的腦子,一直在想著。”
約翰·亞歷山大坐著的這間屋子,醫院職工管它叫等消
息的父親出汗的地方。他把沒吸完的一支香菸戳在菸灰缸
裡,從他已經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大皮椅子上站起來。只要門
一開啟,有人從樓道里進來,他都要抬眼看看,但是每次都是
通知別人。在過去的九十分鐘時間裡一直等在這裡的五個人
當中,只有他,還有另外一個人沒走。
他走到面向醫院前庭和伯林頓工業區的大玻璃窗前往下
瞭望,只見街道和屋頂一片精溼。在他到這兒以後,沒有注意
原來外邊已經下雨了。醫院周圍的樣子很難看——從醫院到
工業區中間這一片舊房子和公寓樓的屋頂很破爛,河岸兩側
汙穢的煙囪櫛比林立。在醫院前邊的街道上,一群孩子從一條
小巷裡跑出來,靈敏地跳閃過缺磚露罅的便道上的一個個積
水坑。一個大一點的孩子站住了,伸出一條腿來,後邊的一個
四五歲的小女孩,一下子被絆倒摔個大馬扒,倒在一個大水
坑裡,弄了一身水。那孩子爬起來哇哇大哭,用手抹著臉上一
道道的泥水,怪可憐地在那裡擰著骯髒、溼透了的衣服。別的
孩子都站住了,把她圍在中間,跳著鬧著,嘲弄著她。
“娃娃們!”聲音是從身邊發出來的。約翰這才發覺屋裡
的另一個人也站到他這邊的窗前來了。他斜眼看了看。這個人
個子挺高、筆桿似的瘦削;因為嘬腮,更顯得有點瘦骨嶙峋的
樣子,好久沒有刮臉了,鬍子拉碴的。看樣子比約翰大二十來
歲,上身穿的燈芯絨外套,裡邊是一件油汙的工作服。這人走
過來帶著一種機油和陳啤酒的味道。
“娃娃們,都是這樣的!”那人轉身來摸索著口袋,一會拿
出一張紙和一些菸草,開始捲起煙來。他直著眼看著約翰,問
道:“這是你第一個?”
“不,是我們的第二胎,第一個孩子死了。”
“我們也丟了一個——小四和小五中間的一個。那是件
好事。”這人摸著口袋,問約翰:“有火嗎?”
約翰拿出一個打火機,遞過去問道:“你剛才說這是你們
的第六個?”
“不,第八個。”那個瘦子已經把煙吸著了。“有時候我覺
得八個孩子都是多餘的。”又突然問:“看樣子你是要你這個的
了?”
“你是說孩子嗎?”
“是啊。”
“當然啦。”約翰的話裡帶著驚異的口氣。
“我們一直沒想要。生了第一個以後就不想要了——對
我來說一個也就夠了。”
“那你為什麼生八個呢?”約翰覺得不能不問這句話,他們
的談話對於他幾乎有一種催眠的作用。
“我老婆能比我說得清楚——她是個色情狂。給她喝兩杯
啤酒,扭著屁股跳一會兒舞,她馬上就得當場幹,連回家都等
不及。”瘦子吐了一口煙,若無其事地說,“我琢磨著,所有我們
的孩子都是在稀奇古怪的地方受的孕。有一次我們在梅希百
貨商店買東西,我們是在地下室的存掃帚的小房間乾的。那次
大概就生了小四子——梅希百貨商店的地下室,真沒個譜。”
約翰差點沒笑出聲來,可是他想起了他自己在這兒的原
因,又憋回去了。他只說了一句:“祝你一切順利——我指的
是這一次。”
瘦子愁眉苦臉地說:“老是順利的,我們的問題就在這
兒。”他走回屋子那邊坐下,拿起一張報紙看。
約翰剩了一個人,又看了看錶。他已經來了一個小時三
刻鐘了;肯定該有點訊息出來了。他要是在伊麗莎白沒有進
產房以前看看她多好,可是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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