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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人的印象是“房子裡沒有人,主人一定出外去了。”再到後門去看,大家分析後一致認為:賊是從後門進來的,也是從後門出去的。你看,後門是木柵欄門,只要用手把一根筷子從柵欄的空隙中伸進來就可以把門閂扒開,就可以方便地進來和出去。你看門閂不是沒閂嗎?就是賊出去了,門閂就沒法閂了,只能虛掩著。所以賊從後門進來是千真萬確的。
情況弄清了,但是這個賊為什麼要向一個窮得叮噹響的人家下手呢?人們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受害者總能得到人們的同情,於是大家都來安慰母親,要母親不要太焦急,急壞了身子你的兒子靠誰呢?
要慢慢調查,慢慢偵察,壞人總會遭到報應的。
不一會兒,有人給我們送來一隻砂罐,說暫時用砂罐可以做飯吃;有人給母親送來了一隻舊扒鍋,要母親將就著用來炒菜;還有人給我們送來了一大碗米飯,上面還放著兩、三根醃豆角。說你們一天都沒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呀!……
這時母親才見我一聲不哼地坐在地上,心想我一定餓壞了。就拿著飯一定要我吃。但我說:“你不吃我也不吃!”
母親說她一點也不餓,但我堅決不吃,就這樣同她僵持著。
不一會兒,有個鄉下人,給我們送來一升米,說給我們應應急。見我們身邊放著的飯涼了還沒有吃,他就擔心母親是不是想不開?會輕生?於是直勸到母親開始吃飯為止。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世上風水輪流轉,難道就沒有你們的出頭之日?”
晚上是最難熬的。當時已是夏季,滿屋的蚊子嗡嗡叫,床上沒有蚊帳,哪能睡得覺呢?母親整夜沒閤眼,為我趕蚊子。
第二天一早,母親帶我去保長彭能球家,求他幫忙調查處理。彭能球說:“你沒有一點線索,我給你到哪裡去調查?”
彭能球老婆在一旁解釋說:“保裡頭沒有專職的保丁,就老頭子一個光桿司令。只有你自己去明察暗訪,有了證據,我老頭子會給你撐腰的。”她說著就把話題轉向彭能球:“老頭子,你說是嗎?”彭能球點頭答應。
母親認為保長夫妻說得也在理。但人海茫茫,我一個小腳女人,向誰去調查取證呢?
從彭能球家出來,母親仍然一邊走,一邊喊天咒地;“老天爺--有眼珠嗷--何有林呀--你在陰司裡要顯靈--一定要把這個賊找出來!……”
第三天天不亮,母親又站在塘邊喊天:“賊呀!我和你無怨無仇,你哪這樣不講良心,要斷我的煙火--你全家不得好死!”
……
百馬大道上的過路人,趕圩的人都要經過我家門口。有的行人還認識我父親,也知道這間房屋住的就是我家。他們看見母親那副氣急敗壞、神情憔悴、聲嘶力竭、哭天咒地的樣子,就停下腳步,向母親投去同情的目光。而母親就像祥林嫂一樣,每遇這種情況,就老重複著那句現話;“賊要斷我家的煙火,我現在是打壁無土,掃地無灰呀!”
母親喊天喊到第三天,何××挑著水桶到下面壠坑去挑水,路過我家。看見母親還在那裡喊天咒地。就丟下水桶,氣勢洶洶地撲到母親身邊。問母親:“你這個壞女人,你罵哪個?”
母親說;“我罵賊!”
“哪個是賊?”
“還沒有抓到!”
“還沒有抓到,你為什麼亂罵趙坪鋪的人?”
“我不是罵趙坪鋪的人,我是罵賊呀!”
“你那些破爛東西誰偷?你那些東西丟到大路上都沒有人撿!--我知道你這個壞女人,又××癢了,要嫁人了,這一定是你和你的野漢子串通一氣,自己轉走了,來冤枉我們趙坪鋪的人!”他轉過身來,就用指頭指著母親的鼻樑骨命令說:“你沒有抓到賊,就不准你亂罵!你亂罵,我就要捶你的賤骨頭!”
母親急得有理說不出,氣得滿地打滾,嚎啕大哭。趙坪鋪的好心人拼命把母親扶起來,架到屋裡去,怕何××真的傷到母親。
母親癱睡在床上,氣打不到一處去,翻身起來就到父親祖墳邊去一陣好哭。直哭到下午見我在旁邊守著不肯走 ,才回到家裡,用瓦罐子煮稀飯給我吃。
第二天天不亮,母親又到父親的祖墳邊去哭。哭了一會兒,想起沒男人的女人實在太受氣:“我丟東西是真,怎麼就罵也不准我罵呢?”
母親越想越氣,就又去找保長彭能球。她走到染坊周定足門口,就碰見彭世鼠的女兒芳妹姬去上廁所。母親一看她身上穿的青色褲子好像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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