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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觸動了她的靈魂,使她的靈魂深處受到了巨大的創傷,也使她深深地認識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舊社會的孤兒寡母連盜賊都可以有恃無恐,連兄弟姊妹都可以心生歹意。二是她太愛我了,她生怕我那個說發就發,說痛就痛,沒有訊號的肚子痛隨時都可能奪去我的生命。她認為我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失去了我,她就失去了做人的意義。我這次大病把她嚇壞了,三是她認為父親的死和我的大病都是因為缺醫少藥,而現在給她找的這個未婚夫卻是中醫師,將來尋醫看病就不要再求人了。
過了幾天,對方給母親下聘禮來了。母親這次雖然是第三次出嫁,但對方仍然很重視。
聘禮是彭義臣老婆前夫的兒子周兆存帶來的:有套新的“洋布”衣服,一隻淺綠色的玉石手鐲和一對銀耳環。
彭義臣老婆和她兒子一起來了。母親要我叫她“三伯孃”,叫她兒子“存子哥”,因為“三伯孃”的前夫是周七的三哥。母親還沒有嫁過去,就叫我這樣改口叫“三伯孃”,說明母親對這樁婚事是滿意的。
還差一個來月就是1946年的春節了,所以母親根據對方的意思定下了婚期是1946年農曆12月上旬。
又過了好幾天,婚期到了,對方仍舊請周兆存送來了“取親禮”:有一塊豬肉、一隻雞、一條魚,一籃麵條和兩包紅糖。母親託和伯孃從趙坪鋪圩上買了一些配料辦了一桌“出親酒”,把左鄰右舍和趙坪鋪的幾個相好都請了來,但祖母和小叔何祥功沒有到場。
吃完飯了,何祥功託人來對母親說:“他要借我的房屋暫住。”
母親沒有把握,就請教周豔梅。周豔梅問了她的丈夫--保長彭能球后,告訴母親說:“可以借給他住,你要他寫個借條就行了。”
母親二話沒說,就只把能帶得走的東西帶走。帶不走的東西一律原封不動,借給小叔和祖母用。等我將來再回趙坪鋪來的時候,小叔要無條件地歸還房屋和用具。
沒有人送親,只有媒人“三伯孃”和她的兒子周兆存,挑著我和母親的衣衫被褥以及吃剩的食物相伴而行。
高橋屋在大營市方向,從“百馬大道”走到大營市,再向左,沿白河直下兩里路,就到了高橋屋,整個全程也就是15里路。但是兩個小腳女人足足走了三個鐘頭,傍晚時候才到繼父周七家。
繼父個子不高,身體單瘦,右邊嘴唇上有一塊不規則的黑色斑(黑痣),就像一小塊不規則的黑色紙片粘在嘴唇上一樣,非常醒目。他穿一件灰色長袍,外套一個馬褂。
母親嫁給繼父不幾天,就發現繼父早就患有肺結核,晚上頻頻咳嗽,早幾年還吐過血。這個重要的情況,媒人“三伯孃”沒有告訴過母親。但母親也不好去怪罪“三伯孃”,只有怨自己的“八字”和“命”。但心想:“他自己本來就是醫師,怎麼就沒有治好自己的病呢?”
十二、在繼父家的歲月
十二、在繼父家的歲月
繼父家只有一壕屋,中間用土磚頭間隔成為前後兩間,前面一間住人,後面一間做飯。
前面住人的房屋有兩張床,一張大床,一張小床,小床是用門板和長凳架起的簡易床。母親未嫁來的時候,大床是繼父帶他的兒子睡,小床當然就是他女兒睡了。母親嫁來之後,第一天晚上自然要安排他兒子同我睡小床,而把他14歲的女兒安排到他六伯家去搭鋪。
但他的兒子吉橋倈己遲遲不到房裡來睡。好夜深了,還老站在外面不進屋,繼父用手去拉他,想把他拉到屋裡來,他卻像夜貓子一樣,一竄就不見了蹤影。
沒辦法,繼父只好把他的女兒友妹姬和他的侄兒叫來,要他們到處去找他。把他找回來之後,索性把我睡的小床搬到灶屋去了,同他一起到灶屋去睡。可是他又一溜煙竄出去了,這才知道他不願同我睡一張床。繼父沒辦法只好也安排他到六伯家去搭鋪。
繼父的房屋早幾年被火燒了的,當時把所有的樓板、桁條,栓皮都燒光了。瓦也全部掉下來砸碎了,現在還能清晰地看到牆壁上被燒過的痕跡。
因為這壕房屋是與左右隔壁的房屋共垛的,所以當時沒有倒掉。於是繼父再重新架上新的桁條,釘上新的栓皮,蓋上新的瓦,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能夠清楚地看出來,樓沒有重新架,桁條和栓皮也顯得有點單薄,如果上面的瓦壓得重了,就有隨時塌下來的危險。
蓋的瓦也是次品瓦,灰黃灰黃的,比別人屋背上蓋的瓦要薄許多,不能用腳踩。每到下雨天,屋外下大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