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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裡面點亮的壁燈閃著朦朧而柔和的光芒,淡淡的橘黃燈影裡,我的眼球不自覺的跟隨著他的背影,他的肩寬闊卻不讓人覺得厚實,身形頎長,走路的時候,習慣性地把右手放進白大褂的兜裡,領子以上的一截白皙的脖頸線條優雅漂亮,走路的姿態更有一種對什麼都胸有成竹的閒適。
“你好狠的心。”我感嘆,直說到宋雨露那樣的女人都要捂著臉逃跑。
蘇如春轉過頭,淡淡地說:“狠心?我不覺得,她要答案,我就告訴她答案,一字一句都沒有虛假,哪裡狠心?“
我裝模作樣,“人家畢竟是女孩子。”
蘇如春眸光一閃,幽深的眼睛細細打量我的表情:“哦,你的意思是說,我回去跟她道歉比較好?”手支著下巴,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提議的可能性。
我瞧不上他這樣勾著唇的樣子,出其不意伸手去推他,我站在上一臺階,他在我下面一級,本來應該輕而易舉的推到,結果他跳到了下一級反倒是我身體前傾控制不住撲倒在他懷裡。
我驚魂未定,“如春,你不會是什麼隱藏的氣功大師,武林高手吧?怎麼每次我偷襲你最後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扶著我的肩膀,擰著眉道:“不是每次都告訴你別鬧了麼?你自己倒是也知道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一而再再而三?”
我忍不住笑出聲,卻不想要答話。
偷襲十次,一次成功也是可以的。
我一直都記得那個黃昏,心裡揣著一個洋洋得意驕傲自豪的小太陽,整個人,連面板都是閃著光的。
那之後的很長時間,記憶都是帶著灰暗的血色的。
靈靈出事的那天,是4月1日,愚人節。那天的天氣很冷,空氣潮溼,帶著點陰森森的氣味,我隨手穿了件紅色棒球外套,正要按約好的去和大頭吃飯,就接到了如春電話。
他的口氣罕有的沉鬱嚴肅:“韓若,現在在哪?”
“正在地下停車場,要去和大頭吃飯呢,今天大概你那個小學弟也要來,你中午休息時間夠的話,我去接你我們一起?”
“她出事了,你快來吧。”
“什麼?”我的笑容僵在臉上,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他是誰?”
“靈靈今天上午出現了術後不良反應,你現在趕過來,還能見她最後一面,對了,別忘了帶上小念。”
我強笑:“就算今天是愚人節,也不能開這樣的玩笑。”
“韓若!”他加重語氣,口氣凌厲,“你趕緊給我過來,帶上你兒子,要不然你要後悔一輩子。”
我忘了自己怎樣渾渾噩噩開車去小念的幼兒園到班主任那裡請假把小念帶出來塞進車子裡,開到醫院,氣喘吁吁趕到病房。
推開房門,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虛弱地朝我一笑。
母子連心,小念大概也是有所預感,從幼兒園出來到現在,無聲無息掉著眼淚,一句話都不說。如春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我們倆。
“小念,過來。”我把小念攬過來,蹲在病床前,讓她可以不用費勁就看見我們的臉。
她添了一下嘴唇,又看了一眼如春。
蘇如春大步走到我們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韓若,小念,你們兩個不要這樣。”她竟然還在微笑。
我們兩個都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摸摸小念的頭,又摸摸我的臉,“大兔子,小兔子,都是男子漢,還要哭。”
纖細瘦弱的手上全是透明的液體,她自嘲:“被我嚇到了麼?是不是很醜?”
“怎麼會?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我吸了一下鼻涕,說。
她拼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拽著如春,“兩隻兔子,都交給你了,好不好?”
如春蹲下來,鄭重地緊握了她的手,“我答應你,竭盡全力,照顧好他們兩個。”
我腦子一片漿糊,什麼都不知道,小念忽然趴到我懷裡,嚎啕大哭。
那隻劃過我的面頰,拂過小念頭頂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如春挪到我們面前,一左一右,把我們兩個的腦袋一起按在懷裡。
我和小念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如春的衣襟兩面各自留下一個兩塊巨大的痕跡。
我模糊的實現看見那純白衣服上的兩塊地圖,忽然覺得十分滑稽,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一個人,活生生的,前一天還在籌備怎麼給她開慶祝新生的party,這麼輕易的就,沒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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