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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露天茶座喝咖啡的男女,鬧哄哄的街道混雜收音機播出來的陝北音樂,加上汽車鳴按喇叭的嘈音,構成了一個貧民窮窟的世界,他深信這個世界最安全。他車身對二個小打手說:“你們去吧,明天晚上得手後再與我聯絡。”二個打手離開之後,他獨自下了樓,鑽進了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
小汽車把承恩送到文物局宿舍樓下。司機跟他開了車門,小心說:“這晚餐……”承恩下了車說:“老一套吧!”獨自上了樓。司機住在二單元,他把車停進車庫裡,在小賣點上買了十袋泡麵,送到承恩屋裡。推開門他吃了一驚,幾分鐘的功夫,局長竟然窩在沙上睡著了。司機一時拿不準是喚醒他還是讓他繼續睡的好,就把泡麵先泡上開水,然後拿手去推承恩。手剛一觸到他身子,想不到承恩如殭屍般突然挺做起來,看樣子像是做了一個惡夢。司機嚇了一跳,說:“局長,老一套跟你泡上了。”承恩回過神,說:“嘿嘿,老了啊!”幾夜之間,他彷彿老了許多,臉上的一對眼袋,鬆垮成了母豬的肚子形。司機看在眼裡,豈敢說出口,他說:“您還……年輕,精力充沛,只是局裡局外事情太多,累!”
一聲局裡局外,像引發了承恩哪一根神經,他竟然愣怔了。司機生疑,心想,近來武局是怎麼啦?就像著了梁總孔處長魂似的,魂不守舍。他這樣想,繼續他還沒有做完的事情,要給承恩滿滿斟上一小杯酒。吃泡麵喝白酒,就像穿西裝戴瓜皮帽一樣,病態!當他把一小杯酒送到几上時,看見津津有味喝著泡麵的湯,他說:“局長,當屋裡還是少了一個……人的時候,再好的酒也跟騷尿差不多。”承恩又一怔,這不是孔罕和松兒常捏他的腔調嗎?!好多次,孔罕只要掃桌上的飯菜一眼,就會說,也不怪鬆鬆吃不下這……憶苦飯,武局,屋裡少了一個女人,再好的酒也跟騷尿差不多。更松這時準會跟他一唱一夥說,可不,我媽媽做了地下黨,咱犯不著說她。可小姨好生生呆在咱家裡,硬生叫這老革命革了她的命,給攆跑了他才安逸。孔罕說,你小姨?是去上海的那個嗎?我說武局,我看她小姨人靚有氣質,是女人堆裡出來的人精兒,這年頭你犯不著給她姐守活寡什麼的……
承恩發覺失態,就定了定神,對司機說:“喂,這幾天新聞說我們西部的寶貝孔雀東南飛,對我們開發乾陵計劃,外面有什麼議論?”司機說:“也沒……什麼的。”承恩筷子一放,說:“我是那種聽不進反面意見的人?”司機低聲說:“有些人爛舌根,說……說軟環境不好,開發乾陵是……是做表面文章,搞形象工程,不惜勞命傷財,沒有騰出精力解決特困職工生活等百姓關心的問題。”承恩不為所動,沉吟半晌才嘆道:“唉,你說這大西部的人想做點事為啥這麼難呢?”司機膽子大了,繼續說:“還有小道訊息說,當年郭沫若也想開發乾陵,叫周總理給擋了:我們不能把好事做完,此事可以留作後人來完成。”承恩不禁動了氣:“總理一點也沒有說錯。半個世紀都過去了,我們不是後人嗎?”司機自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說:“我走了。”就走了。
承恩這才把筷子一甩,猛然喝乾了杯子裡的酒,長嘆一聲:“說的對啊,我這屋裡確實少了一個人!”這個人當然不是女人,而是他的兒子武更松,是他武家後繼有人的一脈香火。自從要更松從浦東直接上廈門之後,他慶幸這個決定是對的,眼下西安街頭上張貼著更松的照片,公安四處在通緝他,說不準他家的周圍,都埋伏著不少的暗樁。慶幸之餘,他心裡一抹黑,這就是他再也沒有聽到兒子的信音。他曾給阿巖聯絡過,松兒去了廈門,你想折兒讓他到臺灣。回答他的是:更松壓根就沒有去廈門,你叫我把他的魂送到哪邊?松兒,你在哪裡?
然而電話鈴響了,接聽後他驚心動魄,問:“你……我叫你不要直接打家裡電話的。”電話裡說:“爸爸,放心,我在公用電話亭。”他說:“那有怎麼樣?人家照樣知道你的方位。”電話裡苦笑聲:“爸,遠近對我來說,都在眼前。”他說:“在西安?吃了豹子膽你啊!”電話裡說:“不就是一張通輯令嗎?”承恩直跺腳,說:“我打算要你林叔親自出馬,把你從公海這條線弄出國……”
“你早幹什麼去了?”電話說,“爸,我想好了,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的。”承恩說:“松兒,不是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而是我武家就你一根苗兒。我……看來是走上了盡頭,武家的香火還要你燃下去。”
“為時太晚了。”電話裡,“我這夥兒就在西安,就算坐上火箭,人家也有導彈把我截住!”
“松兒,你要冷靜,眼下所有發生的一切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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