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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屋子更加顯得醜惡的,是它的面積大。它、有一些凸角和凹角,一些黑洞和斜頂,一些港灣和地岬。因而出現許多不可測度的駭人的旮旯,在那些地方彷彿蹲著許多拳頭大小的蜘蛛和腳掌那麼寬的土鱉,甚至也許還潛藏幾個什麼人妖。
阿酷是一個文藝青年,最多的時候他寫詩的衝動是來自異性,小時候是女孩,長大了是女人。他燒燬掉自己最多的一次信稿是他為初戀寫的詩稿。火苗吞噬了雪白純美的紙片,毀掉的是詩,腐蝕的卻是他不羈少年最純粹的愛的情懷。他覺得自己不再酷了!他叫阿酷啊!怎麼可以不酷呢?歲月真調皮,一幕幕又在腦海中閃過,他和他的女孩們一塊做的傻事,浪漫又痛心,像接過一束帶刺的玫瑰,很美卻要承受指尖被刺破的疼痛。他們曾一起去北京,他成了她圓夢的天使,那些柔情風一吹就散了。歲月迷離,雪娃娃已經被雪花覆蓋,他失去了她,像是丟失了最愛的漫畫。阿門!來自天堂的呼喚,救醒了迷失紅塵中的他,一個天使出現了,剝著豆角。他明白所有的打磨與腐蝕都是賜予他的魔法,讓他更懂得珍惜他的女人依依。
每年在春天來臨的時候,我常常會多一份期盼,望著窗外還未長出嫩葉的梧桐枝條發呆,渴望一種驚喜,如同等待一個久未謀面的朋友,整整一個冬季裡,因著眼前缺失的綠意讓我懷想不止。比起柳樹來,梧桐葉兒不知羞澀了多少。早已春意鬧枝頭了,才見枝頭多了許多的小結塊,幾天過去了,漸見泛出鵝綠,露出尖尖的小芽來,就像剛出殼的小鳥新鮮好奇,再過個一週左右才顯現出完整的嫩綠葉片來,就像一張張嬰兒的小手稚嫩可愛。在和煦的春風裡,在細密的春雨裡,枝葉愈來愈油亮了,時刻展示出一種欣欣向榮的生命力!看到它們,讓人萌動出一種春的悸動,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激情來。
看清楚了,是兩棵高大的梧桐。哦,在盛夏的烈日中,它們曾用蓊鬱的樹冠在湖畔鋪展一片濃綠的蔭涼,誰不讚嘆它們的綠葉呢!此刻,每一片綠葉都泛出了金黃的色彩,然而它們還是緊緊依偎著枝幹,在湖畔展現出另一番更為激動人心的景色。誰能說這是衰亡和萎頓呢!兩棵梧桐像兩位精神健旺的老人,毫無倦色,也毫無愧色地面對夕陽,面對西湖,肅然佇立著,似乎在莊嚴地宣告:即使告別世界,我的生命的光彩依然不會黯淡!我知道,一夜秋風,也許就能掃除這滿樹黃葉,然而我再不會忘記它們那燦爛奪目的金黃,不會忘記它們那最後的動人的微笑、最後的悲壯的歌聲
第472章 誤闖吞魔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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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她想呼吸新鮮空氣,鍛鍊身體,便十點、十一點、十二點在大操場裡扭起來,唱起來。有月光,沒月光,都任她自由飛翔。有時候,她居然一個人跳開了華爾茲,旋轉起了芭蕾舞,高興了,還可以做自由體操,一邊做一邊唱,秧歌、華爾茲、自由體操及廣播操混在了一起。她癲癲狂狂地在大操場上舞來舞去。如醉如痴的表演給“瘋子”帶來越來越穩固的可信度。在自由自在的歌舞中,她覺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好:她的腰身越來越柔軟,腿部的肌肉越來越繃緊,胸部越來越有彈性,手臂越來越舒展。自己也越來越能吃,就著鹹菜,窩頭一頓飯可以吃兩個。這種狼吞虎嚥的粗大胃口和“瘋子”又是非常配套的。她覺出了這種揮灑自如的幸福感。當月亮從深夜的天空照下來時,革命的校園早已寂靜無聲,大多數的窗戶也熄了燈,她一個人走到荒草遍地的校園裡,做芭蕾舞的原地旋轉,做挺胸昂頭伸手向前方的抒情動作,做慶祝勝利的扭秧歌。
高拉莉在猶太女人中是最傑出的典型,一張長長的鵝蛋臉,淡黃面板帶著象牙色,鮮紅的嘴巴賽過石榴,細膩的下巴象杯子的邊。眼皮包著火刺刺的黑玉般的瞳子,睫毛往上翻卷。從眼皮和睫毛底下,不難想象那副懶洋洋的眼神,必要時會閃出沙漠中的火焰。橄攬色的眼圈上面,彎彎的眉毛很濃,兩股紫檀色的頭髮從中間對分,照著燈火,光豔如漆,棕色的腦門藏著卓越的思想,彷彿很有才氣。其實高拉莉同多數女演員一樣,雖則會講一套後臺的俏皮話,人並不聰明,雖有應酬的經驗,卻談不上什麼知識,她的聰明是憑直覺,心腸好是因為她多情。可是她的滾圓光滑的胳膊,象紡紗的錠子般的手指,黃澄澄的肩膀,象雅歌中詠歎的那種胸脯,曲線優美,動作靈活的脖子,穿著紅絲襪,長得多漂亮的大腿,叫人看了目眩神迷,怎麼還會追究她的精神生活?這些富於東方詩意的美,被舞臺上流行的西班牙裝束襯托之下,越發顯著了。
在秋天的夜裡,到處可以聽到蟋蟀的叫的聲音。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