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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離開了京師。這些年,他帶兵打仗,已置身家於不顧,更談不上對兒子的教育了。兒子天資聰穎,也知上進,只是家鄉無良師。倘若因此而不能成才,不僅害了兒子,作父親的也會後悔不已。現在這裡名師如林,嘉朋如雲,更兼父子可以朝夕相處,時常加以點撥,真正是課子的好環境。為此,他要兒子割捨燕爾新婚的情絲,速來安慶求學。半月前,紀澤到了安慶,隨行的還有南五舅的獨子江慶才。江慶才小時候因家境不好輟學務農,後來靠著曾國藩的接濟,又斷斷續續唸了幾年書,但終因基礎太差,長進不大。江慶才一見作了大官的表哥,便痛哭不已,說父親臨終時一再要他來找表哥,謀一分差使,免得再在鄉里受苦。表弟的能力,曾國藩大致知道些,看在南五舅的分上,沒有一口回絕,心中也有三分成全的意思。總督幕府重金聘請、多方羅致四海才俊,對於前來投奔的,只要有一技之長,也量才使用,不加拒絕,但對無能之輩,庸碌之徒決不收留。曾國藩的觀點是:牛驥同槽,庸傑不分,必然使英雄氣短,才士齒寒。
第296章 奉為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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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是“大東亞房地產開發總公司”的總經理。嚴格是湖南醴陵人,三十歲之前瘦,三十歲之後,身邊的朋友都胖了,出門個個腆個肚子,嚴格仍瘦。三十二歲之前,嚴格窮,爹孃都是醴陵農村的農民,嚴格上大學來到北京人一天該吃三頓飯,嚴格在大學都是兩頓也不是兩頓,而是中午買一個菜吃一半,晚上買份米飯接著吃。大學畢業,十年還沒混出個模樣,十年跳槽十七個公司。三十二歲那年,遇到一個貴人人背運的時候,黑夜好像沒個盡頭待到運轉,發跡也就是轉眼間的事。嚴格回想自己的發跡,往往想起宋朝的高俅。當然,也不同於高俅。自遇到那個貴人到現在,也就十多年光景,嚴格從一文不名,到身價十幾個億。嚴格在大學學的不是房地產,不是建築,不是經濟,也不是金融,學的是倫理學講倫理嚴格沒得到什麼,什麼都不講,就在地球上蓋房子,從小在村裡都見過,倒讓他成了上層社會的人。他的頭像,懸在四環路邊上的廣告牌上把眼睛拉出來,看著他的房產和地產。世界,哪有一個定論啊。沒發跡的時候,嚴格見人不提往事如今,無意間說起在大學吃剩菜的事,大家都笑。大家說,嚴格是個幽默的人。
那真的是一個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那樣的夜晚。圓月懸在房子上,在我們後面,所以看不見,一半屋影,柱影,露臺遮簷的影子縮小地斜躺在鋪沙的小徑上和橢圓形的草場上。其餘的地方是明亮的,充溢著在銀露上閃爍的月光。大利牡丹與支架的斜影橫過花床之間的寬道,清新而涼爽,亮著璀燦的石子,伸到朦朧的遠處。樹下的桔圓亮玻璃的屋頂可以看見,從山峽升起了縹渺的霧氣。幽靜的紫丁香叢,花還沒有開,沉浸在月光當中。所有的花,露水沾溼了的,彼此可以分得利落。光與影在蹊徑上那樣混在一起,好像不是樹與路組成的,而是晃來晃去的透明的房屋。
在星光下,在月光下,在曙光下,在一夜將盡的時候,我們終於轉身上道,往牆城略作勾留。落日、明月、星星、朝陽、打地洞貓頭鷹、荒原老鼠這些生動而鮮明的記憶,都隨我們同去。我們一路前進,萬籟俱寂,我回憶幾年前,在失落的森林一書中,我曾設想,當我在這世上最後的日子中,最希望在大自然中看到、聽到和經歷到的有哪些事物。此時我置身野地的一個夜晚,對大地的美景卻有一份新的情愫,我渴盼擁有這一切,不忍與之別離。這些都一齊湧上心頭,怪鴟鳥的歌聲,長角蚱蜢的鳴叫,閃耀天際的獵戶星座,傍晚飄來新刈的秣草香,雪白的樹上蟋蟀奏出清涼的音樂,北方的天邊,夏天的螢火蟲在低地的煙霧中穿梭交織的光。紫羅蘭的芬芳,黑夜中傳來遠處火車汽笛的鳴聲這些,這一切,更有那明月它照著岸邊的浪花,照出一條幽徑,從林中的湖面上伸展開去,在皚皚的雪地裡發出光芒明月給大地和夜晚帶來無窮的奇觀,和月亮神秘的美。
六月裡一個炎熱的中午,整個杜布勞理諾的地主邸宅靜寂得沒有了一點聲音。作活的和閒漢都在蔭涼的地方休息。在前院的一棵大柳乖時蔭涼底下,幾條狗伸開了腿臥著,你還能聽見它們睏倦地用嘴撲吃蒼蠅的聲音。連那些樹,也好象精疲力盡了似的不動地垂下了枝條。邸宅和下房的全部窗子都開得大大的。炎暑的襲來就象捲來了一陣陣蒸鬱的熱浪,生著短小發焦的野草的土壤象著了火。空氣幾乎象是一片金色的迷霧,人們於是就很難分辨出遠處的事物。原來漆著灰色現在已經褪成白色的邸宅,和前邊的小花園,被一條路隔在田地的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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