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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毫無不安與恐懼。錢先生穿著件很肥大的舊藍布衫,袖口與領邊已全磨破。他還是很和藹,很鎮定,可是他自己知道今天破例到友人家來便是不鎮定的表示。含著笑,他低聲的問:“老人們都在家吧?”“請吧!錢伯父!”瑞宣閃開了路。錢先生彷彿遲疑了一下,才往裡走。瑞全先跑進去,告訴祖父:“錢先生來了。”祁老人聽見了,全家也都聽到,大家全為之一驚。祁老人迎了出來。又驚又喜,他幾乎說不上話來。錢默吟很自然,微抱歉意的說著:“第一次來看你老人家,第一次!我太懶了,簡直不願出街門。”到北屋客廳坐下,錢先生先對瑞宣宣告:“千萬別張羅茶水!一客氣,我下次就更不敢來了!”這也暗示出,他願意開門見山的把來意說明,而且不希望逐一的見祁家全家的老幼。祁老人先提出實際的問題:“這兩天我很惦記著你!咱們是老鄰居,老朋友了,不準說客氣話,你有糧食沒有。沒有,告訴我一聲!糧食可不比別的東西,一天,一頓,也缺不得!”
三十晚上,秀子領著兒童團,排好隊伍,敲鑼打鼓,喊著口號,把“光榮燈”送給每家抗屬。母親聽到外面鑼鼓喧天,吵吵嚷嚷地鬧成一片,就走出來。她一看,呀!門樓上掛著一盞五星紅燈。她不認識上面寫的“革命家庭,無上光榮”八個大字,可是她感到愉快和光榮。她笑著,慈祥地看著在紅燈下每張熱情歡笑著的嫩臉蛋。鑼鼓煞住後,站在隊伍外面的一個男孩子,領頭喊起口號:向光榮的媽媽致敬!向抗屬拜年!革命家庭無上光榮!打倒日本鬼子!八路軍萬歲!**萬歲!萬歲!喊完口號,接著是一片掌聲……母親很慌亂,不知怎麼才好。她一瞅見女兒,就拉住她的胳膊說:“秀子,快領孩子們到別家去吧。咱家不用啊。這大冷天……”“大媽,我們是兒童團呀!這是工作哩。”一個男孩子挺認真地說。“大嬸哪,你家最光榮,都打鬼子。咱們就該先給你老拜年。”一個女孩子很神氣地道。“奶奶,今晚是工作。俺媽說明早上、早上來給你磕、磕頭哩。”這孩子太小,也分不出是男是女,說急了氣都換不過來。“…………”孩子們你一言,他一語,大媽、大嬸、大嫂、奶奶……地叫成一團。母親也不知聽哪個的,答誰的。正在這時,從人群裡擠出個孩子,黑黝黝的臉蛋凍得透紅,在棉帽簷下,那對黑大的眼睛更神氣地閃閃發光。
他一走上門臺,兩手拉住母親的手,叫道:“媽,你別說啦。人家是抗日呀!”母親覺得德剛的手象冰塊子一樣涼,她不自覺地想握緊它暖和一會,但一轉眼,德剛已衝到秀子跟前,生氣地嚷道:“團長!你怎麼不講話呀?快說啊!”“快說呀!快說……”孩子們齊聲叫著。兒童團長秀子每到一家都要致祝詞的,但卻沒準備到自己家來怎麼說。她見了母親有些害羞,被孩子們催急了,臉越發紅起來。她衝著母親,兩手展著張紙條兒,象背書似地念道:“敬愛的抗日家屬:讓我們兒童團代表全村人民,向你們鞠一躬……”她接著兩手垂直貼在身上,規規矩矩地向母親深深彎下腰。孩子們都把帽子脫掉,跟著她做……這可把母親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不料,從門裡擁出好幾個區幹部,看著這情景都笑彎了腰。秀子更慌了,滿臉臊得血紅,忙向孩子們嚷道:“走!咱們到另一家去吧。這家好了!”孩子們前擁後擠,吵吵嚷嚷地走了。
他的手藝高強,名作很多,所做的湯包,是故都的獨門絕活。包子算得什麼,何地無之?但是風味各有不同。上海沈大成、北萬馨、五芳齋所供應的早點湯包,是令人難忘的一種。包子小,小到只好一口一個,但是每個都包得俏式,小蒸蘢裡墊著松針可惜松針時常是用得太久了一些,有賣相。名為湯包,實際上包子裡面並沒有多少湯汁,倒是外附一碗清湯,表面上浮著七條八條的蛋皮絲,有人把包子丟在湯裡再吃,成為名副其實的湯包了。這種小湯包餡子固然不惡,妙處卻在包子皮,半發半不發,薄厚適度,製作上頗有技巧,臺北也有人仿製上海式的湯包,得其彷彿,已經很難得了。天津包子也是遠近馳名的,尤其是苟不理的字號十分響亮。其實不一定要到苟不理去,搭平津火車一到天津西站就有一群販賣包子的高舉籠屜到車窗前,伸胳膊就可以買幾個包子。包子是扁扁的,裡面確有比一般為多的湯汁,湯汁中有幾塊碎肉蔥花。有人到鋪子裡吃包子,才出籠的,包子裡的湯汁曾有燙了脊背的故事,因為包子咬破,湯汁外溢,流到手掌上,一舉手乃順著胳膊流到脊背。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不過天津包子確是湯汁多,吃的時候要小心,不燙到自己的脊背,至少可以濺到同桌食客的臉上。相傳的一個笑話:兩個不相識的人據一張桌子吃包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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