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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覺,即使是時隱時現,可是總常在她心頭。學生時代從英文的古典文學所受的所醞釀成的憧憬,這多年以來,還沒從她的腦膜上洗去。這多年以來,她雖然已經體認了不少的“現實的真味”,然而還沒足夠到使她知道她的魁梧剛毅紫臉多皰的丈夫就是二十世紀機械工業時代的英雄騎士和“王子”!他們不像中古時代的那些騎士和王子會擊劍,會騎馬,他們卻是打算盤,坐汽車。
然而吳少奶奶卻不能體認及此,並且她有時也竟忘記了自己也迥不同於中世紀的美姬!“有客!”忽然籠裡的鸚鵡叫了聲不成腔的話語,將吳少奶奶從惘想中驚醒。小客廳的前右側的門口站著一位軍裝的少年,腰肢挺得筆直,清秀而帶點威武氣概的臉上半含著笑意,眼光炯炯地:是雷參謀!吳少奶奶猛一怔。“現實”與“夢境”在她的意識裡剎那間成為一交流,她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一鞠躬以後的雷參謀走近來了,受過訓練的腳步聲打入吳少奶奶的耳朵,她完全清醒過來了。同時“義務”和禮貌的習慣更把她擠得緊緊地,她本能地堆起笑容,站起來招呼:“雷參謀!請坐。——是找蓀甫罷,剛才出去。”
老同學難得一聚,丁能通一到東州就張羅請客,他是想找個由頭,好請段玉芬出來。晚上,丁能通和衣雪在天天漁港訂了包房。石存山是第一個到的,老遠就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能通,你小子還知道回家呀,該不會沾了天王老子的仙氣忘本了吧?”“存山,是該好好說說他了,再不說他就快成陳世美了。”衣雪半嗔半怪地數落道。“衣雪,他要是真成了陳世美呀,你就去找市委李書記,那可是個活包公,一準兒鍘了他。”石存山說完,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對了,偷李書記家的小偷抓著了嗎?現在可是謠言四起呀!”丁能通好奇地問道。“能通,常言說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逗不過好獵手。在我老石手裡,沒有抓不住的賊。你別說,連賊都佩服李書記的廉潔。”“存山,快說說李書記家到底丟啥了?”衣雪迫不及待地問。“我說了你們可能都不能相信,一條紅塔山,兩千塊錢。”“我就信,李書記就是這樣的人!”段玉芬接著石存山的話把,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石存山的臉上掠過一絲紅暈,兩支眼睛像狼一樣放著光。在大學,石存山是學法律的,當過校學生會的體育部長,現在他在校運動會上創下的百米記錄還沒有人能破。由於都是學生會幹部,接觸得多,石存山與丁能通、段玉芬就成了好朋友。在大學石存山就追段玉芬,但是當時段玉芬一直暗戀著丁能通,根本沒有把石存山放在眼裡。畢業這麼多年了,石存山與前妻離了婚,兩個人有一個兒子,由於整天打打殺殺的,一直沒再找。丁能通和衣雪有意撮合石存山和段玉芬,段玉芬一直不表態,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石存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娶段玉芬,今天,四個人相聚,也是丁能通和衣雪有意為石存山創造機會。飯菜上齊後,眾人開始閒聊。石存山總想討好段玉芬,丁能通也想找話茬說說陳富忠貸款的事,只有衣雪無心無肺地瞎侃。“玉芬,我們班女同學中,事業上最出色的就屬你了,你看我都快成煮飯婆了。”“你是我們校的紅玫瑰,就是謝了也帶刺,還怕能通不要你。”段玉芬說話的聲調不緊不慢,卻甜膩可人,讓石存山油然而生幸福感。“玉芬,能通這小子我瞭解,十個猴都不換,你想北京城都玩得轉,衣雪真得加小心。”“存山,怎麼說話呢?罰酒!”丁能通沒好氣地說。兩個人幹了以後,藉著酒勁,丁能通壯著膽兒說:“玉芬,現在像存山這樣的好人不多了,這小子在大學時就惦記你,都老大不小了,別拖了!”段玉芬聽了這話沉思良久,幽幽地說道:“能通,我們的事還是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說完,她拿起酒瓶親自給大家滿上,然後舉起酒杯說:“存山,來,我們一起敬能通和衣雪一杯。”石存山趕緊端起酒杯像接到聖旨一樣鄭重地說:“能通、衣雪,這些年,你們兩口子沒少為我們的事操心,多謝了!”這是丁能通和衣雪第一次看見段玉芬將一杯白酒乾了,因為段玉芬從來不喝酒。他倆會心地互看了一眼,兩個人心裡明白,段玉芬已經接受石存山了。趁著段玉芬高興,丁能通趕緊為陳富忠說情。“玉芬,北都集團貸款的事能放就放吧,反正主管市長有批示,拖著不辦得罪陳富忠是小,得罪賈朝軒可就犯不上了。”丁能通話音剛落,段玉芬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能通,陳富忠在咱們東州各家銀行總共貸了七個億了,一分錢也沒還,用一座爛尾樓做抵押,都抵押三回了,還要抵押,你說,這款讓我怎麼貸?”丁能通沒想到北都集團的帳會這麼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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