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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形兒:身子既短且粗,幾乎看不見有腿,可是兩條臂膊長得很,一邊碰到那院子的石臺階。這石臺階共有五級,三尺來高的一對龍柏分立在左右。葡萄棚就是從這石臺階直跨到大門口。西班牙式小洋房的院子裡,那隻玳瑁貓,這時嬌慵可掬地伸了個懶腰,把背脊靠著葡萄棚的木柱來回磨擦:一會兒,到底覺得不過癮,便繞過那枝羅漢松,跑到後面廚房和下房之間,車伕和女僕經常聚會的小院子,噗的一下就跳在一個俊俏的年輕女僕的膝頭,咪鳴咪嗚叫著,柔媚地用背脊擦著那俊俏女僕的胸部,——這是懇求給它抓癢的表示,而且照例是可以得到滿足的。
楓樹叢是難以描繪的美麗,整個樹叢都被涼涼的秋天的太陽曬得閃閃發光,被紫紅色的樹葉子墜得下垂的茂密的樹枝四面扎煞開,就象神話裡的鳥從地面上飛起來的時侯的翅膀一樣。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對著它們欣賞了半天,後來偶然朝著池塘看了看,看見在透明的平靜的水裡有幾條大鯉魚的黑色脊背,它們離水面非常近地湫著,魚鰭和擺動不停的紅尾巴都看得很清楚。一共有八條鯉魚。它們有時侯藏到綠色的睡蓮葉子下面去,又洑到乾淨的水裡去,咬著沉到水裡去的溼柳樹葉子。秋天來到的時候,池塘差不多要乾了,捕捉鯉魚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潘苔萊·普羅珂菲耶維奇找了一會兒,在鄰近的一個小湖旁邊找到了一隻沒有底的籃子,回到池塘邊,脫了褲子,——冷得縮著脖子,哼哼著,提起魚來。他把水弄渾以後,踏在沒膝蓋深的爛泥裡,順著池塘往前蹚去,把籃子放進水去,使籃子邊緊貼到池塘底上,隨後把一隻手伸進籃子去,希望立刻有一條力量很大的魚把水迸濺起來,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他的努力奏了功效:他扣住了三條十斤重的鯉魚。他再也不能繼續捉魚了,因為水涼使他的病腿抽起筋來了。他很滿意這一次的收穫,從池塘裡爬出來,用香蒲擦了擦腳,穿起衣服來,為了想要暖和一下,又砍起柳條來……這以後他才扛起捆好的樹枝和用樹枝穿起來的魚,不慌不忙地往頓河邊走去。
尼德·蘭準備攻打的這條海馬,身軀巨大,身長至少超過七米。它在水面上躺著不動,好象睡著了,這種情況就比較容易獵取。小艇小心地挨近海馬,只有五六米遠了。所有的槳都掛在鐵圈子上不動。我身子站起一半。尼德蘭全身有些往後仰,老練的手揮動魚叉,把叉投出。忽然聽到一聲呼嘯,海馬沉下不見了。魚叉用力過猛,可能是打在水中了。“鬼怪東西!”憤怒的加拿大人喊道,”我沒有打中它!”“打中了,”我說,”那東西受傷了,瞧,那不是它的血不過你的叉並沒有釘在它的身上。”“我的魚叉!我的魚叉!”尼德蘭喊。水手們又划起來,小艇艇長讓小艇向浮桶劃去。魚叉收回來,小艇就追趕那海馬。海馬時時浮到海面上來呼吸。它受到的傷沒有使它的氣力削弱,因為它跑:得非常快。小艇由健壯的胳膊划著,迅速追上去。好幾次只相距幾米了,加拿大人就要投叉了,但海馬立即沉下,躲開了,簡直不可能打中它。我們在一個鐘頭內,不停地追趕它,我正在想,捕捉它恐怕是很不容易了,但這個東西忽然起了不良的報復念頭,這是它要後悔的呢!它回過身來,攻擊小艇。
海馬的這種行徑逃不過加拿大人的眼光。“小心!”他說。小艇艇長說了幾句他的奇怪語言,當然是他通知水手們,大家要小心警戒。海馬到了離小艇二十英尺的水面上停住,它那不在嘴尖端,而在嘴上部敞開的大鼻孔,突然吸著空氣。然後,鼓起氣力,向我們撲來。小艇不可能躲開它的衝撞,艇身翻倒了一半,海水跑進艇中有一兩噸之多。這水必須排出去。由於艇長的機靈,艇身只是斜面的而不是正面的受到海馬攻擊,所以沒被撞翻沉沒。尼德蘭緊靠在小艇前頭,把魚叉向巨大的動物刺去,這東西牙齒咬住小艇的邊緣,把小艇頂出水面,象獅子咬小鹿那樣。我們都被撞翻,彼此身子壓著,如果不是那狠命地跟海馬戰鬥的加拿大人把叉打中了動物的心臟,我真不知道這次的冒險打獵將怎樣結束呢。我聽到牙齒在小艇鐵板上的喳喳聲響,海馬沉沒不見了,把叉帶走了。但不久小木桶浮上水面來,一會兒,海馬的軀體現出,脊背翻過來了。小艇划向前去,把它拖在後面,向諾第留斯號劃去。
夏天,大風和暴雨把魚趕到寂靜的地方去了,像深坑呀、草叢呀、蘆葦叢呀。如果這樣的天氣持續幾天,那麼所有的魚都會變得沒精神,就算是給它們魚食,它們也不願意吃。在炎熱的天氣裡,魚就會尋找涼爽的地方,比如有泉眼的地方。在那裡,泉水向上冒,周圍的水就會變涼。在天氣炎熱的日子,只有早晨和晚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