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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老夫人沒搭腔,又聽沈怡琳笑了一聲,目含譏諷地看向雲重紫,“三娘子說的不錯,這確實是錦鵬的方子,老夫人也不用找其他大夫來查了,這膳食單子就是兒媳命人去安排的,只是兒媳實在不明白這裡有何不妥?我一個婦道人家,居在深宅大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讀的書也都淺薄,自是不如三娘子整天拋頭露面,四處行醫見得世面多,更不曾聽過什麼和什麼相剋,只知道這膳食單子裡的食材單拿出哪個不是大補啊,我把這些好東西都緊著錦鵬來吃,每個月公中出大把的銀子買補藥,怎地兒媳還成了罪人了啊!”
雲重紫眯了眯眼,嘴角隱有笑紋,沈怡琳為自己洗白的同時,還不忘拐彎抹角地貶低她,果然是沈怡琳的作風,如此巧言善變,顛倒是非,一派胡言的少婦才是她所熟識的沈怡琳,之前的沈怡琳不過是被她打亂了陣腳,到了關鍵時候,沈怡琳穩住了心神,恢復以前的心性,自然不是容易對付的。
只不過想反敗為勝?那她就太樂觀了。
沈怡琳說著說著就攏起袖子抹眼淚,雲秀荷見狀不敢與雲老夫人頂撞,只拿著眼一個勁地剜著三娘子,她心道:娘之前就為了三娘子的事多番愁苦,現在三娘子居然冤枉孃親,連雲錦鵬這個白眼狼都被她矇蔽了,真是個卑鄙無恥下流的見錢眼開的鄉下村姑。
雲秀荷本就瞧不起她,此次見到沈怡琳受委屈,心裡更是把三娘子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一遍。
雲重紫自然是不知道雲秀荷把自己的老子給罵了,但卻明白沈怡琳在做什麼戲。
雲老夫人一直沒吭聲,沈怡琳就使出渾身解數地在哭,“老夫人啊,我持家多年,從來沒受誰編排過,連下人都不曾虧待過,又怎麼可能去害鵬哥兒,我又不是那勞什子大夫,哪裡會知道這些吃的會和藥兩兩相剋的道理,更何況往前那些大夫從來就沒問過祥哥兒平日裡吃過些什麼東西,若是提了,我怎麼還能安排這些吃的。我若真有心害鵬哥兒的命,何不找了包毒藥下到飯裡去一了百了。再者說兒媳為何要害鵬哥兒,他可是老爺唯一的兒子,我也是他母親,將來他繼了爵位,我還要仰仗他呢……嗚……”
沈怡琳哀嚎一聲居然昏厥過去,雲秀荷眼淚汪汪地跑過來抱著雲老夫人的腿哽咽道:“祖母,母親她是真不知道的,她怎麼可能害鵬哥兒呢,她還時常教育我們姊妹幾個要多於鵬哥兒親近……前陣子母親為了給鵬哥兒看病,還親自上門請三娘子,在她家門外淋了一夜的雨,前兩天一直病著,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她今日一早聽到鵬哥兒醒了就早早來看,居然還遭了這些冤枉……三娘子三番四次地刁難我母親,如今還挑破她和鵬哥兒的關係,到底是何居心啊!”
裝柔弱裝的還挺像!雲重紫在心底冷笑,這對母子真應該去唱大戲演雙簧才對!
雲重紫沒被雲秀荷的指責嚇到,從容地向她走去,倒是把雲秀荷怔住,結巴地問她:“你……你想幹什麼?”
“三娘是個嘴笨的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麼,誰刁難誰,誰是誰非老夫人自會明斷的。”雲重紫無奈地笑笑,“誠如夫人那番話所說之意,身正不怕影子歪,二小姐無需為了剛才的事潑我髒水,就算二小姐多番為難我,夫人如今昏過去,我也會盡全力讓她醒來。”
雲老夫人見沈怡琳昏倒了正打算叫三娘子上前看看呢,就聽雲秀荷那番搶白,話到是沒錯的,她也知道沈怡琳最近病著,只是這丫頭故意和三娘子過不去,她看得十分明白。
她又聽三娘子對雲秀荷的多番刁難不生氣,反而不計前嫌地去救沈怡琳,喜愛她又多過雲秀荷一分,在心裡已經拿三娘子當自己的親孫女般來看待。
雲秀荷以為雲重紫要故技重施要掐沈怡琳,可當著雲老夫人的面又無法拆穿她,總不能說自己剛才是假裝昏倒的,她又氣又急,就在雲重紫上前搭脈時,假裝昏倒的沈怡琳又幽幽轉醒,她滿眼悽然地看向雲老夫人,道:“老夫人如果不信兒媳,就找回以前的大夫來一問便知,若兒媳有半句假話,我就不得好死,老夫人就讓大理寺的人來拿了我去……”
雲重紫離得沈怡琳極近,她哭是哭卻不見一滴眼淚,她微微側過身睨向另一邊,雲老夫人僵硬的臉稍稍緩和,她是個吃齋唸佛的,心中更是有神靈,她見沈怡琳這般賭咒發誓,自然是動容相信了。
怕是沈怡琳就是吃準了雲老夫人這個弱點才敢信口雌黃,把自己的性命拿去發誓,然而她就別這麼不信邪,有些話說了可就算數的,她賭自己不得好死,將來指不定會落個什麼下場。
正如雲重紫的猜測,雲老夫人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