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指南(第2/2 頁)
謀略者的言語顯得有些冷酷,但這恰恰正是謀略者所必須的,謀略者必須要首先利已經,而河南的“天然劣勢”對於義軍而言,非但無法用其人力之優,甚至將會牽絆義軍的精力、財力,當然這只是其一,
“再則,若是大都督揮師北上,經略河南,河南者地處中原,進可威脅京畿,亦可進逼山陝,如此險要之地,清廷焉能視而不見?屆時,於清廷而言,大都督必將由其眼中的疥癬之疾化為心腹之患,反觀江寧粵匪者,有大都督於北方相屏,其自然可徐徐圖之,如此一來,大都督便就是明末之小明王,劉福通……”
胡林翼的話只讓朱宜鋒只覺後背一涼,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現在清廷的注意力盡為太平軍吸引,這正是自己小心翼翼經營謀略之時,自己若是現在北伐,豈不正將眼下的大好局勢盡壞?
“潤芝所言極是,只是現今這粵匪北伐之師,已然兵過黃河,大有勢不可擋之勢,若是其下以京師,又當如何?”
這同樣也是朱宜鋒的顧慮,固然在歷史上北伐的太平軍敗於靜海,但並不意味著這個時空同樣也是如此,畢竟相比之下,這北伐軍似乎得到增強。萬一他們攻下京師,可不就佔據了“至高點”。
“且不談其北伐之師,已經是強弩之末,便就是其奪了京師,又能如何?”
一直沉默不語的左宗棠先是輕笑一聲,而後看著北方說道。
“當年洪武帝北伐,以二十五萬大軍兵分兩路,方才得以功能,雖是如此,元廷亦避入漠北,今日太平軍不過以區區數萬之兵行以北伐,清軍戰力雖遠不及其,然在其重重攔阻之下,其早已是強弩之末,縱是僥倖奪下京師,清廷只需避入關外既可,其於關外仍可調以山東、山西等地之兵,攻以北伐粵匪,再過數月嚴冬將至,南人本不耐北方苦寒,又如何能與山東、山西等地官軍周旋?不出數月,這粵匪北伐之師必為清軍所敗,縱是是勉強維持不敗之局,這天下為三分之勢,這天下鹿死誰手尚是不知,大都督手握強兵,正是趁清廷、粵匪互為吸引之時,行以攻伐以充實實力之機,又豈能如現在這般糾結於北望江山?”
“這,是朱某著相了,那以兩位老兄之見,今日朱某應兵發何處?”
對於他人的意見,朱宜鋒自然是虛心接受,尤其是在發現北伐時機非但不成熟,甚至可能致使自己敗亡的現實時,那裡還會再提什麼北上。
“眼下之局,粵匪東征西討,正值氣盛,其北伐之師雖是強弩之末,卻又有銳不可當之勢,縱觀粵匪者大有氣吞六合之勢,然其焚孔廟、毀詩書、信邪教、敗人倫,如此種種焉能長久?今日,大都督掌握湖北,他日與粵匪者爭奪天下,又焉能僅於一地之而奪以天下,因此,理應借當下良機,擴充實力,以為將來!”
左宗棠並沒有立即回答朱宜鋒的問題,而是繼續說著他的看法。
“所以以宗棠看來,大都督理應向進軍湖南!”
“湖南!”
左宗棠的建議讓朱宜鋒整個人不由先是一愣,詫異的看著兩人。
“沒錯,正是湖南,湖南與湖北一般,有洞庭魚米之利,其地富庶遠非河南所能相比,今時,湖南之兵勇,盡集於嶽州,雖看似斷以義軍入湘之路,然其卻是漏洞百出!”
胡林翼於一旁輕聲解釋道,在之前的半個余月間,他們曾於秉燭夜談,談論著義軍的將來,而最終,他們均把視線投向了湖南,投向了他們的家鄉。
“漏洞百出?”
眉頭微微一跳,朱宜鋒不解的看著兩人,之所以至今未曾進攻荊州以及嶽州,正是因為兩地互成犄角,互相為助,再加上對曾國藩大名的顧忌,才使得他在這一問題上的慎之雙慎,而現在他們卻說那裡漏洞百出?
“正是漏洞百出,雖說現在嶽州於荊州互為犄角,嶽州者又得湘省舉省之力相供,亦正因如此,大都督方才未加討伐,”
在提及嶽州與荊州時,左宗棠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客氣之意。
“如此謹慎之原因皆是因為,義軍若攻以荊州,曾滌生必將揮師相救,否則必不為清廷所容,可若是我義軍以數萬精銳發兵嶽州,荊州官文者是否會發兵救以嶽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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