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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肉脯。火勢漸旺,驅散了草原的春寒,烤得人面頰發燙,兩人往外移了移,靠在一起聊起馬經。
半個時辰後,展昭的眼皮兒漸漸沉了。白玉堂怎還用問,一覺出他說話漸慢,就知道是貓兒困勁兒上來,推他一把,道:“陪我喝口酒,今晚就饒你一遭。”
展昭混沌中強撐著眼皮,道:“饒一遭?我方才說錯了什麼?”
白玉堂在他額上一彈,贏得一個白眼,方笑道:“喝酒。”
幾口酒下肚,暖意流遍全身,展昭望了眼孤月寒星,道:“不早了,咱們睡吧。”起身去拿一入草原便在回回那兒購來的羊皮小帳篷。進草原三天,還是初次露宿,離火堆丈許找塊平坦的草地,兩個人依照馬回回所教撐好帳篷,都是生手,很花了點功夫。
白玉堂抱起一鋪一蓋兩卷氈毯鑽進帳篷,展昭緊完樁上繩索,蹲在帳門邊瞧他貓著腰忙乎,忽道:“該聽那馬掌櫃的話,買兩頂帳篷方好。”
白玉堂鋪好一張氈毯,轉過高頎的身軀,往一邊挪挪坐下,一指身邊空地兒:“這還躺不下你?這地方說是春日,夜裡冷得跟江南冬日也似,兩個人擠擠省得受風寒。再者,弄兩頂帳篷馱著,我嫌累贅。”
展昭不再言語,脫了靴子,彎腰屈身,鑽了進去,順手合上帳門,背向白玉堂和衣側臥。兩人同床共枕是常有的事兒,擠在狹小帳篷裡卻是別樣感覺,即便側臥,也是動一動就要碰到人,確實拘束,一時難以安眠。
展昭迷迷糊糊間,一股冷風撲面,勉力撐開眼皮,微弱的火光從被掀開的帳門鑽入,為帳門邊那熟悉的身影鍍了層光暈,翻個身,他問道:“玉堂,還不睡?”
白玉堂回頭,昏黃的光映照展昭疲憊的面龐,眉目輪廓越發深邃
。他順手拉拉毯子蓋好展昭腿,道:“這會兒不困,外面月色正好,我出去賞賞草原之月。你先睡吧。”
展昭閉上眼,嘴角溢位淺淺笑意,懶洋洋道:“好雅興,好個風流白五爺……”
白玉堂收回已探出一半的身體,隔著氈毯在展昭腰眼上一捏,看展昭一縮身,又睜開了眼,才笑道:“今夜白五爺本想跟你風流,可惜得了駿馬,累壞了貓兒,風流不得,只好風雅。”伏在展昭頸間輕噬一口,鑽了出去。
展昭望著晃動的門簾,呆了一刻,才任眼皮兒垂下,掩住眼中泛起的笑意。
白玉堂又往火堆中扔了幾根松枝,舉首四顧,山丘黑魆魆的,半輪明月把青松的陰影投注在山坡上,山腳下湖面銀光閃閃,無垠的草原空曠靜寂,夜風偶爾帶來一聲遠處野狼的嗥叫,驚得馬兒一聲低嘶。
取下掛在帳篷邊的酒囊,抱膝坐在火光中,一口口飲著,塞外烈酒正如北地漢子般粗獷,豪放。酒未飲完,白玉堂已是逸興滿懷,天地悠悠,彷彿只餘下自己和氈帳裡熟睡的那個人,沒有律法拘束,沒有官場應酬,沒有帝王將相,沒有家國天下……怎生的愜意!想高歌,想狂舞,想揮劍,想縱馬……想把那貓兒摟在懷裡,在無邊的草地上恣意翻滾歡笑……一時思緒若飛,星目璀璨,飛逸入鬢的劍眉都舒展著迷醉。
他躍起,清明月色中人如淡煙,飄至小山之巔。山雖不高,然四外遼闊,他伸展雙臂,當風而立,滿帶青草氣息的冷風吹起衣袂,揚起闊袖,驅散酒意。
滿腔的豪氣柔情無法消散,白玉堂雙臂一收,屈膝彈跳,半空中翻轉,復又握拳擊出,如鶴舞鷹飛,如魚躍猿騰,在數丈見方的山顛悠遊自在。一趟拳下來,額上微微見汗,渾身舒坦,腳尖一點草皮,順著山勢滑下,御風而降。
此時月近中天,馬兒立在樹下,低垂著頭休憩。那黑馬異常警覺 ,聽到人聲,睜開大眼,見是白玉堂,輕踏四蹄,挪了挪身軀,又安靜下來。
把餘下的松枝皆架在火堆上,估摸著可以燃到天明,他脫靴進帳,帳篷內暖意融融,氤氳著淡淡酒氣,白玉堂輕扯過半邊毯子裹好身體,背靠展昭,閉目躺著,聽著身邊人沉沉的鼻息,漸漸也有了睡意。
草原的鳥兒,早早開始鳴叫,喚醒沉睡的人。展昭睜眼,但覺胸前沉沉,白玉堂一條手臂正壓在胸前。藉著透帳而入的暗淡晨光,他看到白玉堂近在咫尺的面上漆黑劍眉微蹙,眼睫輕顫,猶在夢中。
四肢痠懶,睡意未盡,展昭也不願起身,盯著帳篷頂發呆,想起再過十餘日,又要回到汴京,日日忙忙碌碌,周旋在官場的爾虞我詐之間,心中未免惆悵,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有這樣的自在快活的日子。
白玉堂輕叫一聲,忽然驚醒,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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