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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孟堯良久接不出話來,因為她無法告訴歐陽律,純一法師的原意應該是給莊宜靜吧!
&;quot;歐陽律,今天是你孃的忌日對吧?&;quot;
他的背影明顯地顫了顫,沒有回答。
李孟堯默默地在心裡嘆了口氣,今晚他的反常終於有了解釋。
想到那晚牆上特殊的裝置,以及歐陽律似乎確信她知曉那裝置,疑問重新凝上心頭,並與今晚的所見所聞相聯絡,她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quot;你娘,到底是什麼人?&;quot;
夏日悠悠的微風吹得枝葉一陣沙沙作響,捲起歐陽律的衣角輕輕飄蕩,原本該是恣意瀟灑,此情此景之下只覺得他背影從未有過的蕭索。
就在李孟堯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娓娓開口:&;quot;我三歲那年,我娘就去世了。照說孩子三歲前的記憶都是破碎而模糊的,偏偏我記得很牢。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子,會用許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教我做人的道理,會唱一些我從沒聽過的曲調哄我入睡。她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每每父王攬著我跨坐在他肩頭上當馬騎,而她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嘴角擒一抹幸福的笑。&;quot;
&;quot;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不見了。我哭著鬧著,父王都無動於衷,只苦澀地看著我,不發一言。長大後我才知道,原來那短暫的三年幸福時光,是她苦撐著病痛換來的。&;quot;
&;quot;而她所受的這些苦,皆是因為生下我。&;quot;
話語的尾音在寂靜的四周隨風碎去,歐陽律沉浸在久遠的故夢裡,回憶一寸一寸地回放,是誰的歌曲在輕輕哼?又是誰的笑容繪著螢火破圖香?
肩上突然有溫熱的掌心撫了上來,隔著單薄的衣裳,一寸寸傳遞著力量,彷彿想透過指尖的觸控,為他平緩震動的傷痛。
歐陽律沒有回頭。
不是因為不願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將今夜的脆弱徹底展露,而是因為他不需要回頭。
他不需要回頭便能想象此刻身後女子溫軟的眉目。對,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她可以淡漠以對,卻不會憐惜悲憫。就如此時,她不發一言,不勉強自己說寬心慰問之言,只是以一個簡單的舉動,告訴他她的存在。
他甚至不合時宜地希望,她可以再溫軟一些——他的懷抱在等待著她。
李孟堯回到芳菲宮時,宮裡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已經被派出去尋人了。穆孜回來又出去了,而含煙在宮門口焦急地等待,幾乎快望斷了脖子才終於盼來她的歸來。
還好這一次含煙並沒有驚動其他人,否則又要如上回那般興師動眾。
李孟堯心裡裝著事兒,回去後一句話也沒解釋就獨自關進了房裡。
一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頓感心疲力竭,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想著後來從歐陽律那得到的訊息。
原來那梅姨娘,是先帝的梅妃,也是景曉的生母。只是不知因何緣故,先帝駕崩後已尊封為梅太妃的她,卻獨自一人於在梅林深處靜修。外人,可是都以為她早已隨先帝而去了啊!
恐怕又是一段深宮秘事吧!無論看上去多麼太平和睦的後宮,在外人所看不見的陰暗處,都會有醜陋滋生。有人的地方,就從不缺人心不古、奸計詭鬥。
而關於歐陽律的孃親,李孟堯最終還是沒問太多。
偏了偏頭,《圓圓小札》靜靜地躺在她身側。她認為,也許透過這本日記,她能知道得更多吧!
深深地吸一口氣,她翻開了《圓圓小札》的第一頁……
※※※
就在李孟堯完全沉浸於《圓圓小札》時,祁元承也正坐在書案前,手中展開讀了有三分之二的書本,靜靜地聽著屬下回稟著及笄禮之後御花園所發生的一切。
在聽到李孟堯痛斥景曉的片段時,看似專注於書本的祁元承眉尾輕輕動了動,透露出了他的情緒。
“主子,這個禪儀郡主和我們線報所顯示的性子完全不一樣啊!”下屬轉述完事情的經過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祁元承倒並沒太在意:“人的性子都是說不準的,畢竟跟隨純一法師在外修行多年,我們怎知道她是否有特殊的際遇?何況,線報不也說了,幾個月前禪儀郡主遭遇過意外,好不容易才得以回到金印。她失蹤的那段時間,又發生過什麼呢?”
他回想起那次茶棚外兩人的偶遇,照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