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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稜”一隻鴿子落到窗臺上“姑姑”叫著,小桃用手抓住鴿子,取下拴在上面的紙卷,遞給呂本中。
展開來,細細地來來回回讀了好幾遍,呂本中才皺著眉頭將紙卷扔在正在熬茶的小火爐裡。
他有點看不懂王慎這封信中的意思。
本來,呂本中搞出了這個“路人皆知”的聯姻之事就是給孔彥舟搗亂的。孔家軍軍紀渙散是不假,可畢竟是百戰之師,還是很能打的。王慎雖然在建康立下滔天也似的功勞,可他手下人馬畢竟少,又都是新丁。真沙場對絕,勝負尚未可知道。只要將兩家聯姻的訊息放出去,孔家軍士卒上了戰場也不用那麼拼命。
卻不想,王慎竟然就這麼答應了。還說什麼可以以婚事以孔二小姐的歸宿,使孔賢從中斡旋說合兩家,使得他們父子生罅。使孔家相互猜忌,分裂之。
開玩笑,父子親情也是能分裂的,王慎真是異想天開啊!
……
搖了搖頭,呂本中只覺得這事實在荒唐,也懶得去想。
正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來報,說是孔賢來訪問。
孔賢這人柔弱文雅,更像是個書生,對於士人也非常親近。見到呂本中之後,時常過來討教學問,以師禮侍之,讓呂本中對這個青年很有好感,心中也是嘆息,孔賊怎麼生了這麼個好兒子啊?
一看到他,呂本中就大吃一驚。只見,孔賢面如金紙,雙目無神,就好象剛大病了一場。在他的胸襟上,還有斑斑血跡。
禁不住問:“伯遠,你這是怎麼了,身子可有不妥?”
孔賢卻不說話,就那麼木木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
呂本中也不多說,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几上。
突然,孔賢悲愴地叫了一聲:“東萊先生,什麼叫孝?”
呂本中緩緩道:“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所謂孝,不外是愛惜身體,有所作為,最後能夠繼承先人的志向,完成前人的事業。”
孔賢:“孝順,孝順,孝通常是和順連在一起的。那麼,兒女都必須聽從父母嗎,即便……即便父母做錯了事?”
“這是什麼話?”呂本中是個道學家,這樣的問題他以前不知道回答過多少次,哼了一聲,眉毛豎了起來,道;“你這個問題曾參也曾經問過孔子,孔子回答說父母有敢於能跟自己諍諫的子女,他們就不會去做無禮的事了,就不會陷身於不義之中。所以對於父母有不義之事時,子女一定要諍諫勸阻,故云‘從義不從父。’子女必須要能夠明辨是非,父母說得對的才能聽從,不對的不能聽從,對於父母不對的言行要力勸,這才是孝道的真義。”
“那麼,只能苦諫,或者……呂師,若人的父母是個禽獸,為人子是不是隻能死諫?”問到這裡,孔賢一臉的痛苦。
“混帳東西,死諫什麼。方才老夫不是說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若尋短見,又是大大地不孝。”呂本中厲聲大喝,心中不以為然:孔彥舟都成反賊了,你一個反賊的兒子已經從了賊,還說什麼父母做錯了事?
禽獸……這個形容對孔彥舟來說倒是貼切……這孔賢究竟是怎麼了,難道孔家有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言過(三)
“苦諫不聽,死又是不孝,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孔賢的眼淚成串地落下來。
看到他傷心成這樣,呂本中突然覺得有點難過,嘆息一聲,道:“伯遠,常言道,子不言父之過,你也不用多說了。”
“是啊,子不言父之過。”孔賢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呂師,我心下亂成一片,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為人子,固然要孝,但不能一味的愚孝順從。孝悌乃是禮法中的一項卻不是全部。”呂本中輕輕說的道:“其中還包括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單做好其中一莊,而忽略其他,也算不得君子。”
孔賢卻搖頭:“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孝順父母,親愛兄弟者,會冒犯君上的人,是很少的。可見,這孝悌乃是道德的基礎,仁的根本。學生連這都做不好,還能做好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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