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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正是岳飛所作《小重山》的下半闋。
正在這個時候,岸上突然走了幾人,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唱道:“春到長門春草青,紅梅些子破,未開勻。碧雲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甌春。”
同樣是《小重山》,不過卻是上半闋。
岳飛的小重山寫盡心中的煩悶,沉鬱悲愴,乃是大情懷。
這女子的小重山唱的卻是當春懷人、盼望遠人歸來的小確幸。
一陰一柔,和王慎所念詞作的下半闋對比強烈。
唱完,那聲音又柔柔道:“野渡無人,輕舟自橫,釣得一江流水,尊駕好興致,可否討得一口冷酒?”
“什麼人?”呼延通猛地躍起來,將手放在腰刀的刀柄上。
王慎轉頭看去,只見江岸上來了一共四人,兩男兩女。
為首的是一個女子和隨行丫鬟。
那女子一身素白,頭上用紗籠遮住,也看不出相貌、年紀,不過看她的言談舉止和打扮,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另外兩男則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肩上挑著擔子,腰挎大刀,想來定然是那女子的老家人。
天已經黑下去,那女子主動和王慎唱和,膽氣倒是不小。
王慎朝呼延通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微一拱手,朗聲道:“娘子可是想搭船去建康?”
那女子微微一福:“正是。”
王慎:“某正要乘船進城,若娘子不怕我等是歹人的話,大可上船。”
那女子笑了起來,直起身,道:“能唱出‘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者,豈能是歹人?”
王慎:“碧雲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甌春,娘子也是個雅人。壺中酒尚溫,上來吧!”
老郭有點擔心,低聲道:“主人,這幾人來歷不明白,須小心些。”
王慎:“沒事的,老郭,我已醉,你應酬一下。”
等到那女子等人上船,謝過王慎之後,船上三人這才看清楚她的相貌。
卻見這女子年紀大約四十出頭,眼角已經帶著一絲皺紋,卻面板白皙,眉目清秀,宇間帶著英氣,一看就是望族出身。不用猜,應該是靖康之變從東京汴梁流落到南方的貴族。
本來,呼延通和老郭對她還有些戒心,此刻看到她的相貌和氣度,也不敢得罪,忙殷勤招呼入座。
王慎心中有事,讓二人招待女子,自去船後躺下休息。
第一百零九章 心懷(二)
從馬家渡到建康有七十來裡水路,雖說順水而下也快,但怎麼也得好幾個時辰。
王慎又醉得厲害,這一躺下去,不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響亮的笑聲驚醒。
長期以來在戰場上養成的條件反射讓王慎猛地躍起來,人尚在半空,橫刀已經出鞘,舞出一團白光。
“好!”一聲喝彩,只見先前上船的那女子鼓掌讚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如此刀法,當浮一大白。”
說罷,就提起酒罈對著櫻口直如長鯨飲水。
白亮的酒液順著她修長的脖子流瀉而下,當真是豪邁颯爽。
原來,剛才那陣笑聲正是上船那個女子和呼延通、老郭發出來的。
這個時候,王慎才醒過神來,停下手中刀,吐了一口氣,定睛看著滾滾長江水,苦笑道:“某好好的燕趙男兒,娘子這是將我比做公孫大娘?”
那女子將酒罈扔過去,王慎一把接了。
女子笑道:“尊駕這是看不起女子嗎?這二位好漢方才拼酒,不也輸給我這個女流之輩。”
聽到這話,坐在一邊的呼延通和老郭都面帶苦笑:“娘子好酒量,我等認輸。”
女子用精亮的目光看著王慎:“君有斗酒,遊於大河之上。江流有聲,斷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幾何,而江山不可復識矣!夜白風清,如此良夜,不如來飲,何如?”
王慎苦笑:“你還在說我是女人啊,今日若不飲上幾壇,倒被看輕了。”
說罷,心中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湧來,當即提起酒罈就朝口中灌去。
女子大笑拍手:“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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