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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這場戰鬥終於結束了。
幾天來高度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徹底鬆懈下來,身上的傷痛也如潮水般襲來。這個時候,身體中無一不痛,無一不酸,眼前全是閃爍的金星。
王慎:“哈哈,贏了。”一口氣接不上來,就委頓於地。
“咯咯,咯咯……”陳蘭若也沒有說話的力氣,她和王慎緊緊抱在一起,顫抖著互相用身體取暖。
溼衣服緊貼著面板,這個時候的他們,如同光著身體一樣,感覺彼此都燙得厲害。
可這又有什麼,誰在乎呢?
第五十章 這該死的世道
“殺!”
王慎猛地從床上躍起,在腳落地的同時,手上已經擎著那把雪亮的橫刀。
起身、抽刀、擺出防禦姿態,一氣呵成,流暢到了極點。
“啊!”突然間,他身體一個趔趄,就朝地上摔去。
急忙一刀刺下,穩住身形,單膝跪地。
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直咳得眼睛都紅了。
“真是一個場可怕的夢啊!”喘息良久,他才提了精神。
就在剛才,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落到一個無邊地獄裡,身周是不斷湧來的餓鬼。他心中卻沒有任何畏懼,只揮舞著手中橫刀,堅定地朝敵人頭上砍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背心卻被一個餓鬼用長爪抓住,大股熱血標出來,當真是疼不可忍。
再接著,他便渾身大汗地醒了過來。
拿起麻巾擦了一把臉,又看了看桌上銅鏡中的自己。
頓時一楞,鏡中那人是如此的陌生。
在以前,王慎是一個二十七歲的青年,肌肉飽滿,面板光澤有彈性,黝黑的面龐,嘴角有意無意地往上翹,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可現在的自己已經瘦了一圈,面板粗糙,面龐也失去了圓潤,顯得稜角分明。嘴角的笑容不見了,嘴唇緊抿著,露出腮幫子上那條結實的咬筋。
眉毛依舊濃黑,可下面的那雙曾經溫和的眼睛亮得怕人,堅定、犀利,似是離鞘鋼刀。
這才穿越過來幾天,我身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又伸出手看了看,雙掌又紅又腫,十指因為拉弦開弓已經被磨破了皮,結了痂。
天氣已經冷下去,手背粗糙如同老農,指甲縫裡全是黑泥,就如同外面的大地。
“衙內起來了。”門被人輕輕推開,老郭右手用一根布帶子吊在脖子上,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問道。
王慎仔細地將麻巾掛在釘子上,問:“可是大小姐那邊有事?”
“大小姐說衙內是讀書人,這次戰鬥斬獲慎多,前幾日都是你幫忙清點,她想問問你核計得如何了?”老郭最近的情緒很不高,一臉的悲傷。那日夜裡他被李昱軍斥候用魚網網住,險些做了人家俘虜。這對一個騎兵來說乃是莫大的恥辱,況且小丁還死在敵人的刀下。別人也沒說什麼,可他總覺得小丁的犧牲自己有一份責任。
所以,在後來突襲李昱老營的戰鬥中,這個西軍老軍漢極為勇猛,始終衝在最前頭,也因為這樣,身上的傷受得比別人都多。到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別的還就罷了,養上一段時間就好。唯獨右臂中的那一矛很是麻煩,竟被人直接刺斷了大筋。即便養好,一隻手也不能用了。
失去了右手還怎麼策馬衝鋒,還怎麼戰場廝殺?
在這個殘酷的亂世,沒有人會養廢物。如果不出意外,老郭會被淘汰出待遇優渥的騎兵營。至於步軍那邊,估計也沒有人會接收。
他的老家又在陝西鳳翔,距離這裡何止萬里,回是回不去了。離開了軍隊,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王慎看他的模樣,心中難過,想安慰幾句,一開口卻是:“好的,我這就過去。”
出了窩棚,外面的秋雨還在不住地下,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霧中。地上的爛泥已經沒到足踝。風一吹,叫人禁不住緊了緊身子,包括王慎在內,所有的人都已經換上冬裝。
倒是陳蘭若的中軍大帳裡乾淨溫暖,一掀開門簾子,就有熱氣撲面而來。
裡面燒了一口爐子,點了幾支蠟燭。
陳蘭若穿了一件褂子盤坐在一張猩紅色的地毯上,有兩個軍官正在聽她訓話。
“衙內來了,你們都出去吧。”她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然後問:“衙內,數目可核計出來了?”
王慎正要上前回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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