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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氣派的四方形宅邸。在這棟白色石造建築上,木材與生鐵製的裝飾以直線方式交錯,形成幾何圖樣。以紅磚堆疊而成的支柱及屋頂邊緣皆富立體感,而其他部分的建材,不論大小、形狀,也都豐富多樣。隱含過度的裝飾,而放棄對稱感的獨特氣氛,正是裝飾藝術派(譯註:Art Deco,源於一九二五年在巴黎所舉行的“裝飾藝術暨現代工業國際博覽會”,建築風格以多層次的幾何線型及圖案為主)的最大特徵。
宅邸的窗戶中沒有透出一絲光線,彷彿像間空屋。建地中寂靜且陰暗,只有我們踩在碎石地上的腳步聲沙沙作響。我們只能依賴從圍牆外透進的微弱燈光。在黑暗與靄氣的影響下,雖然看不清楚四周,但似乎都長滿雜草。這整幢宅邸讓人覺得彷彿已經很久沒有人整理。
蘭子在途中確認,“這就是巴黎檢察署前助理檢察官的家嗎?”她的聲音隨即消逝在周圍的寧靜中。
羅修佛爾並未停下腳步,直接告訴蘭子:“是的。這棟房子是我為了祝賀我女兒蕾蒙特和安傑姆結婚,特地買給他們的。當時這是一間幸福的房子,但是……”
由於四周一片寂靜,生島副參事懷疑地問:“安傑姆,德爾賽先生真的在房子裡嗎?”
“是啊。不用擔心,我已經與女傭妮可在電話中確認過。其實,安傑姆現在哪兒也去不了。”
抵達玄關後,原本看來富麗堂皇的宅邸,突然顯得殘破老舊,毫無生氣。薄靄就像靈氣一般覆蓋著地面,將宅邸的地基全部包圍住。
羅修佛爾走上玄關的階梯,按著門旁的電鈴一會兒。門上裝飾著好幾條相互交叉的黑色線條,而門鈴也是由黑色的白鐵製成。這些樣式或形態深受裝飾藝術派建築師喜愛。
我們似乎等了很久,屋內終於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大門伴隨著嘎吱聲開了一個小縫,洩出一道柔和的燭光。
“請問是哪位?”那是聲音是微弱的年老女性。
“是我。妮可。”
“啊,老爺。我正在等您呢!”屋內的老女傭緩慢地將門開啟。我們靜靜地走入大廳。
“我有客人,他們想見安傑姆。”
妮可是一名又矮又瘦的老婆婆。她發黑的臉像是生病一樣。銀髮已有一半變得灰白。不知道是不是白內障的關係,在蠟燭光的照映下,她那雙小眼睛顯得有點混濁。
“安傑姆在哪裡?”
“就在裡面的房間。”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需不需要端個茶給您?”
“不用了。”
“是。”妮可將燭臺遞給羅修佛爾,鞠了一個躬後,便從走廊的左邊離開了。
生島副參事環視大廳後說:“能不能再亮一點?這樣好像鬼屋喔!”
“電燈壞了嗎?”修培亞老先生也提出疑問。他似乎在發抖。這麼冷的夜晚,對消瘦的他而言,應該相當難耐吧!
“沒有電燈。我女兒蕾蒙特認為點蠟燭和吊燈比較有氣氛,所以將電燈全都拆掉了。哎,那孩子從小想法就很獨特。應該有油燈吧!”羅修佛爾的說法讓人覺得像是藉口。
進入隔壁的大客廳後,暖爐上放著一個插著五根蠟燭的燭臺。羅修佛爾便點燃蠟燭。雖然照明依舊不是很明亮,但室內終於出現溫暖的光線。
這間房間充滿裝飾藝術風,佈置得也相當精緻美麗,但是卻已完全感受不到生活的氣息。畫、鏡子、裝飾品、時鐘、花瓶、窗戶、窗簾等,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生氣。
“請跟我來。”羅修佛爾把燭臺交給我後,便向前走去。我們朝著走廊右邊的第三間房間前進。
羅修佛爾在門前停住後,顯得有點躊躇。他先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才輕輕地將門開啟。生鏽的鉸鏈發出細微的聲響。
“安傑姆。”
房裡一片漆黑,寂靜得讓人覺得裡面根本沒人。室內因為羅修佛爾和我手上的蠟燭,而充滿晃動的紅色火光。這間房間面向南邊的庭院,有一扇掛著蕾絲窗簾的大落地窗。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組椅子,左邊的牆邊則有一架鋼琴。空氣中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原來床上和桌上有很多空酒瓶。
“安傑姆,是我。”羅修佛爾往房裡走去。為了不踩到地上的酒瓶,他還特地從右邊的暖爐那裡繞過去。而這時,我也才終於發現他是朝著哪裡說話。
房裡有一張高階的皮椅,以寬大的椅背正對著我們。有個男人就坐在那張椅子上。由於他的身體被椅背擋住,因此我們都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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