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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記者語帶憤怒地說,“像你這種從來不寄託宗教或神只的人,為什麼會如此在意這種無聊的事情呢?你以前不是不相信超自然現象嗎?”
“當然,如果是別的事情,我是不相信的。但是英希對我來說很特別。所以,我相信這張藏在惡魔石像裡的紙條是一種預兆。也就是說,這是在暗示著有一天——或許就是在最近——我會違逆這警告而到德國,這正是我的宿命。”
聽到她這麼說,我和九段記者都嚇了一跳。我詫異地反問:“你說什麼?你要去德國?”
然而,當我看到蘭子那深思的表情,我就完全明白,她的意志有多麼堅定。
九段記者用肩膀擦去臉上的汗水,“可是為什麼你要違逆英希的忠告呢?他是你們的好朋友,又這麼擔心你們……”
蘭子站起身,走到窗邊,視線投向窗外那高樓林立的街景。她保持著那樣的姿勢,頭也不回地說:“因為他是最爛的騙子。另外,引用天主教的教義來說:‘惡魔之所以是惡魔,就是因為它是個騙子。’”
第二章 意想不到的助力
1
那一天,蘭子和我造訪位於青山的基督教會館,這是我們第二次到那裡。從去年的六月到現在,已經整整暌違一年了。在長野縣的野尻湖畔有一間歷史悠久的聖奧斯拉修道院,這裡曾發生過一起可怕的殺人事件。當初蘭子受到修道院相關人士的請託前來調查,會面地點就是這間會館。
青山路上的交通流量龐大,到了青山大學後右轉進入一條岔路,剛才的喧囂便如虛似幻地遠離。綿延不斷的高聳石牆從左右包圍著這條狹窄的街道,人車罕至。主幹道傳來的低沉車聲也宛如海浪聲一般地曖昧不清。在這條街道的盡頭有一間莊嚴的歌德式灰色四層樓建築,那便是基督教會館。或許因為它是大正時期的建築,因此給人一種像男人一般強壯堅固的感覺。
和上回一樣,這次邀請我們前來的也是一封信。那封信在一星期前寄到,寄件人是東洋耶穌會。此外,信裡只寫著希望我們到訪的時間和地點,並未提到任何與委託內容相關的事情。
昭和四十五年九月七日星期一傍晚,我在用餐前,坐在客廳看雜誌。蘭子走進來後,便把這封信給我看。
“為什麼對方沒有提到委託的內容呢?”我快速地看過一遍信件,心裡充滿訝異。
“應該不是什麼個人問題或簡單的小事吧!”穿著黑色無袖上衣和吉普賽風味長裙的蘭子這麼回答,並撥開染成金色的劉海。
在蘭子引以為傲的鬈髮上,玻璃制的髮飾正閃閃發亮;而她的胸前則垂掛著一條纏繞了好幾圈的珠鏈。手腕上色彩繽紛的勾玉(譯註:玉製裝飾品,形似逗號,粗端有小孔)裝飾,也隨著她手部的擺動而奏出悅耳的音符。
“‘個人問題’是什麼意思?”我反問道。
她悠哉地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加冰塊的伯爵茶,“可能和聖奧斯拉修道院一樣,不是教會內部出事,就是外部發生足以影響教會威信的事情吧!而且,一個勢力那麼龐大的教會竟然需要我的幫忙,所以我想這件事一定非比尋常。”
蘭子用她那清澈的眼睛看著我,我立刻了解她想說什麼。東洋耶穌會其實是由名為貝尼迪克天主教派的世界級天主教會操控著。其內部的人才和知識資源極其豐富,不輸一個國家。如果只是一件簡單的小事情,他們應該不會麻煩到蘭子。
由於遇到各種阻礙,因此去年發生在聖奧斯拉修道院的恐怖殺人事件並沒有完全公諸於世。警方的說法和報道都只有提到表面而已,連我也必須封口。因此,除了與該事件相關的人之外,其他人其實都不太清楚蘭子是拼上性命地解決事件,看破這前所未聞的驚悚真相。
“沒錯。所以要不是異常事件,就是非常微妙的問題。”
“不過,今年夏天,日本好像都沒發生什麼大事。”
蘭子和我平常都會注意報紙或新聞,並向熟稔的警界朋友或報社記者蒐集與犯罪事件相關的情報。雖然我們受警視廳的山本刑警之託,前天才剛解決某電影女星的分屍命案,但這陣子幾乎沒再聽說有其他奇怪的案件。至於拜託《多摩日報》的九段記者調查的德國集體失蹤事件,從那之後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
蘭子微微地皺著眉頭,“對呀。都是些小犯罪。不過,這有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因為一些枝微末節的小事,日後也可能會發展成意想不到的大事,所以我們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那,我們要去青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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