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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露伊優管家瘦小的肩膀微微地震動了一下。她咬著唇,轉身背對著窗戶,“胡、胡說……你在說什麼……當然,我是很敬愛他的……”
從屋簷上溢位的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庭院灌木的葉子上,蓋過老女管家微弱的嗚咽聲。她瘦弱的肩膀再度輕輕顫抖,“我服侍老爺已經四十年了。我那個當鞋匠的丈夫,在新婚不久後,就因病去世了,我那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正當我無計可施時,好心的夫人僱用我……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謝她……”
除了蘭子以外,沒有人知道該對這位老女管家說些什麼。我們可以很容易想像出安露伊優的出身,她大概就像左拉的《酒店》中的貧困下層階級。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誤會了。”蘭子擔心地道歉。
“嗯,你誤會了。”這是老女管家竭盡全力所說出的答案。但是,這樣就夠了。因為她對貝魯納爾教授深深的思念,已經完全傳達給我和修培亞老先生。
……。
巴黎已經連續好幾天,下著像現在這樣的綿綿細雨。
這種小雨不適合春天,令人覺得感傷。
如果是驟雨還好。但是,這種連綿不斷的朦朧細雨,卻讓色彩繽紛的巴黎街道、在路上行走的行人、公園裡翠綠的樹木,還有花壇中美麗的花花草草,全都蒙上一層灰色。就算是待在飯店裡,心情也總是低落。因為室外混沌空虛的氛圍,會與窗外褪色的風景一同侵入。
我們從德國回到法國的那一天,就已經開始下雨了。而回到法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譯羅蘭德律師的日記——那位叫做蘿絲·巴爾德的謎樣年輕女性,在法蘭克福的“占卜之家”,交給我們的那兩本日記。由於日記內容是用德文以速記的方式寫下,因此我們看不懂。蘭子拜託法國文化部的瑪斯卡爾,幫我們找人翻譯日記內容。
我們被告知,這類翻譯就算以最急件處理,也必須花上兩、三天才能翻譯好。因此我們決定利用這段空檔,先去解決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找巴黎大學的西蒙·貝魯納爾教授。他是可能已在銀狼城中遇害的費拉古德教授的共同研究者。與他預約時間見面的事情,也是透過瑪斯卡爾先生進行。
然而,巴黎大學的緊急回覆,卻大大的衝擊我們。
因為貝魯納爾教授已經死了。
沒錯。又是最壞的情況。
我在德國時,突然湧上心頭的那股不祥預感,竟然成真了。
當瑪斯卡爾告知我們這個訊息時,我們驚訝得幾乎被擊潰,就連蘭子也頓時說不出話來。
“瑪斯卡爾先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子嚴肅的質問,讓瑪斯卡爾嚇了一跳。他緊張地戴上黑框眼鏡,拿出大學寄來的回覆,“呃,是……是這樣的,二階堂小姐。這個嘛……巴黎大學表示那位教授在去年年底突然生了一場病,然後就過世了。”
“是什麼病?死因是什麼?”
我相信蘭子一定也在懷疑他是不是被謀殺。
瑪斯卡爾連忙讀出回信的內容,“這個嘛……好像是得了破傷風。信上寫著,貝魯納爾教授後來病情加重,引起敗血症。敗血症才是主要死因。”
“破傷風?”
“是、是的。”
“在巴黎?”
“不、不是。”瑪斯卡爾用食指頂著眼鏡,搖搖頭,“貝魯納爾教授當時到盧昂旅遊,結果被牧場柵欄上突出的鐵釘刮傷手腕,破傷風細菌好像就是這樣從傷口跑進體內。之後,他便一直髮高燒,在旅館休養。他曾被送進附近的醫院,不過三天後就因為症狀惡化而陷入病危,最後在醫院過世。”
“貝魯納爾教授幾歲?”
“七十五歲。”
我記得在銀狼城死去的費拉古德教授,應該是七十歲,因此貝魯納爾教授稍微年長一些。雖然他也不年輕,但是對某些人而言,在這個年紀死亡,確實是早了一點。
“貝魯納爾教授是何時過世的?”蘭子問道,她皺起的眉頭以示她的可疑。
“這個嘛……是去年十一月。”瑪斯卡爾說。
“知道正確的日期嗎?”蘭子微微揚起她右邊的柳葉眉。
“呃……對不起,我會再問巴黎大學的秘書處。”
蘭子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好的。麻煩你了。還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也能拿到他的死亡證明或醫生的診斷書。”
“瞭解。”
“等等,蘭子。”我插嘴,“所以,你認為貝魯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