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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業笑問:“下午去騎馬嗎?”
段心生自覺剛剛誤會了父親,不該再給他擺臉色,但也不想讓他輕易得逞,他鑽進車子裡,說:“我可不像段總準備充分一身騎馬裝。”
段業跟著坐進來,聽見他連爸爸都不願稱呼,臉色陰沉下來,把後面的袋子扔給他:“你現在說話一定要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袋子的邊角有點硬,在段心生的手背颳了下,他受痛,抬手揮開,袋子落在地上,裡面的衣服散出來。段心生看也不看,語氣也不陰陽怪氣了,直接開火:“現在是誰怪氣了?說吃飯騎馬的是你,突然發火又是想怎麼樣?”
段業見他絲毫不讓步的咄咄逼人,有些無力的妥協。
他當然知道這孩子的脾氣,怎麼樣無理取鬧都是他慣的,但是過去再怎麼鬧,對他也是崇拜加畏懼的,他有家長的身份在,可如今他已然覺得這三年的疏遠早已讓他失去了作為家長的優勢,這個臭小子早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三年的海外生活早就把他磨野了,也許他還怨自己,甚至厭棄地不想看到自己。
可那又怎麼辦,他實在太想見他,從醫生告訴他左腿恢復良好,平時藉助柺杖走路沒問題開始,他就在計劃回到他的身邊。
只是他扔下他的時間太久了,他也會擔心這個沒良心的小混蛋早就沉浸在國外的繽紛世界裡樂不思蜀,早就忘了他這個人,他一邊讓馮遷主動接觸他,一邊咬牙堅持復健,就是為了能在他面前正常地行走。
現在這小子要麼想跟他兩清,要麼在他身邊沒好臉色,他恨不得把他抓過來抽一頓教訓一通,可他還是忍住了。
段業彎下腰把袋子撿起來,放在兩人座位中間。段心生見他湊過來嚇了一跳,他有些驚疑地盯著段業,卻只看到了對方冷硬的側臉。他又開始覺得有些委屈,手背上被刮出一條淺淺的紅痕,他撫了撫,心想剛剛那一下很疼的好嘛,他也不是真要那麼大聲吼的。
馮遷早已見形勢不對就發動了車子,他從後視鏡裡看到後座兩個互相生悶氣的父子,覺得好笑又不可思議。
好笑的是哪有父子兩個互相生悶氣的,他自己教育兒子從來不會悶著不說,直接跟兒子講道理,講不通就打一頓,兒子自然就開竅服軟了。哪裡像段總現在這樣,千里迢迢跑來哄著兒子還不敢發脾氣。簡直像哄自己的小情人。
不可思議的是他始終覺得這兩天見到的段心生簡直與他認識了一年多的溫和內向的繪畫少年相差甚遠。
少年在他父親身邊簡直像長了滿身的刺,講話尖酸表情嘲諷,他之前覺得少年老成懂事簡直看走了眼,這孩子絕對比他兒子叛逆難搞。
他連連為段總感到可惜,心想等會是不是應該單獨跟段總聊聊育兒經,這男孩子可不能慣著養,不然遲早翻到自己頭上去了!
38。
段心生心裡委屈得不行,他內心其實對今天的見面還是歡喜的,他願意跟父親多待,從小便是如此,並且他現在還有了不一樣的心境。這人平白消失三年不說緣由,如今讓自己發發脾氣還不行嗎,那他豈不是要憋死,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補償,過去根本不會如此不耐煩,現在怎麼就給他臉色了?
他對我到底什麼想法?不喜歡我了?不耐煩我了?我們這層虛偽的父子關係已經讓他厭倦了?
車子直接開到了城郊的馬場,段心生一路沉默著胡思亂想,到地方之後段業先下車,手裡提著袋子,開門等著他。
段心生卻不從那邊出,他轉頭開自己這邊的門,下車後入眼便是一片廣闊的馬場。春天剛至,馬場裡一片綠意盎然,他吸了口氣,聲音輕快,也不知在跟誰說話:“這裡我來過。”
車子被馮遷開走,段業把手裡的袋子塞他懷裡,面無表情道:“哦?那今天你做一回爸爸的導遊好了。”
段心生下巴一抬,道:“好啊,也算我盡地主之誼。段先生跟我走吧,不是要先吃飯?”
他率先插著兜大步往裡面走,管也不管後面拄著柺杖行動不便的段先生。段業在後面恨不得將這沒良心的混小子的後背盯出個窟窿。他叫他段總,段先生,就是不承認是爸爸。
馬場是個休閒會所式的地方,除了馬場,飯廳茶亭咖啡廳休息室應有盡有,中西融合,雖然風格混亂,卻依然有不少人。
他們在飯廳的隔間坐下,段心生將選單遞過去,依舊端著臉:“段先生想吃什麼隨便點,既然要我盡地主之誼就別客氣。”
小混蛋的心眼簡直堪比針眼,他要是不自己把心裡那點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