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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打擾到你。”
“當然不會!我就要去我女兒家住了,她家離這兒不遠。這整層樓就是你的了,有兩間房間,還有廚房和浴室。”
“這樣要多少錢?”
“你住旅館要多少錢?”
我回答她之後,她輕輕笑了一笑。
第三謊言 6(4)
“這是訂給觀光客的價錢,我可以租給你這個價格的一半,而且打烊之後,我還會替你收拾房間,反正那幾個小時你都待在外頭,這麼做應該不會打擾到你吧?要不要先看看房間?”
“不用了,我想一定很適合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過來?”
“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從明天起吧!我只帶走一些衣服和私人物品就行了。”
第二天,我打包好行李,結完旅館住宿費,正好在打烊之前到達文具店。女老闆遞給我一把鑰匙。“這是大門的鑰匙。可以直接從店裡上到二樓,你就走另外那道面對大街的門,我會指給你看的。”
打烊之後,我們就沿著窄小的樓梯上樓,走到樓梯平臺,由於兩扇面向花園的大窗採光,那兒被照得亮晃晃。文具店女老闆向我解釋:
“左邊那道門是寢室房門,它的對面是浴室。第二道門是客廳門,經過那兒也可以通到寢室。最裡面那間是廚房,廚房裡有冰箱,我在冰箱裡放了一些食物。”
我說:“我只需要咖啡和酒,我通常都在酒吧裡用餐。”
她說:“那裡的餐點都不衛生。咖啡就放在架子上,冰箱裡有一瓶葡萄酒。我不吵你了,希望這裡會令你滿意。”
她走了。我立刻開啟那瓶酒,留著明天喝。我走進客廳,這個大房間的擺設很簡單,兩扇窗子間有一張大桌子,上面鋪了一塊紅色的絨毛桌布,我立刻把我的紙和筆擺在上面,然後走進寢室。這個房間很窄,只有一扇窗,說得更確切一點,該說是一扇面對陽臺的落地窗。
我把行李放在床上,然後把衣服整齊地放在空衣櫥裡。
那天晚上,我沒出門。就待在客廳裡的一扇窗前,坐在一張老舊的扶手椅裡把酒喝光了。我遠眺那座廣場,然後就上床睡覺,那張床有肥皂味。
第二天,十點左右才起床,我發現廚房的桌上擺了兩份報紙和一鍋蔬菜濃湯。我先衝咖啡,然後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而那鍋濃湯我後來才喝,那是在出門前,接近下午四點的時候。
文具店的女老闆並不來煩我。只有在我下樓找她時才見得到她。當我不在屋子裡時,她就進來清理這屋子,還帶走我的髒衣服,然後將乾淨熨過的衣物拿回來。
時間過得很快。我也該到鄰鎮的郡政府辦理我的簽證延期手續了。一位年輕女公務員在我護照上面蓋了“延期一個月”的章。我付了錢,向她道謝,她對我笑一笑說道:
“今天晚上我會到‘大酒店’的酒吧。那兒很好玩,有很多外國人,在那裡你會遇到一些同鄉。”
我說:“我或許也會去!”
我立刻搭上那班紅色列車,回到我鎮上的那個家。
下個月,那位年輕女子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切了,她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在我的護照上蓋章。然後,到了第三次(第三個月),她冷漠地提醒我,想再辦理第四次延期加簽是不可能的。
將近夏末之際,我身上幾乎沒幾個錢了,看來只得省著點兒花。我買了一支口琴,然後就像小時候那樣到酒吧裡吹奏。那些客人請我喝酒。至於三餐,我倒是挺樂意吃文具店女老闆為我煮的蔬菜濃湯。到了九月、十月,我幾乎付不出房租了。女老闆也沒向我催討,她仍然繼續清理房子,替我洗衣服,為我帶濃湯。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我不願意回到另外的那個國家。我必須待在這裡,必須死在這裡,就在這個鎮上。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我的病痛就未曾復發,儘管我過度喝酒,過度吸菸。
第三謊言 7(1)
十月三十日,我的生日,我和酒友們在鎮上最受歡迎的一家酒吧裡慶祝。他們所有人都請我喝酒。成雙成對的人們,隨著我的口琴樂聲起舞,一些女人親吻我。我醉了,我開始談我的兄弟。雖然每一回我都喝得爛醉如泥,但這是我第一次提起我的兄弟。後來鎮上的人全都知道了我的故事——我是來找尋曾經和我在這個鎮上一起生活到十五歲的兄弟,我一定會在這裡遇見他,我在等他。我很清楚,當他知道我從國外回來時,他一定會回到這個鎮上。
其實,這整件事的所有內容只不過是個謊言。我相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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