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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起這團冷冷的球來,雖然仍是一臉不悅,但動作卻帶著一麼麼溫柔……
“凍死你算了!你不知道現在是數九寒天呀?你沒長腦子呀?你以為在樹上讓風吹一吹,得了傷寒便能躲過功課?妄想!”他跨開大步,往書房走去。
“我、我……”忍不住將凍得冰涼的手,悄悄探進身前那暖暖的皮裘中,阿棋說得好委屈:“我也是為了背書呀!我想,外面天這麼冷,我一定不會打瞌睡,所以……”所以她千辛萬苦爬上一棵高樹,忍著寒風和漫天的大雪,只想保持清醒,背完那討厭的“圍棋十八陣”,可誰知,自己還是忍不住,一個不留神就給睡了過去。
“你是豬呀!整日只會睡睡睡!”有時他真的懷疑阿棋上輩子是一尾睡蟲,才會總是睡、睡、睡!
“總有一天,你會睡死去找閻王老爺下圍棋!”他恨恨地咬牙,努力抑制自己將偷溜進懷的那雙冰手丟出去的慾望。
“那也不錯啊!”她打一個小小的呵欠,睏意漸漸又襲上身來。
“不準睡!聽到沒有?”
來到書房門前,大腳用力踹開書房的門,他大跨步走了進去,再踢合門板,阻住室外那刺骨的寒風,雙手一拋,將懷問的人球丟到書房內用來小憩的軟榻上,冷冷一哼。
“喲哎!你輕一點不行嗎?”含淚撫一撫再次被摔疼的小屁股,阿棋覺得好冤枉,“尉遲,我又不是你的對手,你出手這麼狠做什麼?”他下棋時那種六親不認的陰沉表情,總讓她覺得陌生。
“你若是我下圍棋的對手,我倒要放鞭炮大大慶賀一番了。”他嘲諷地磨磨牙,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總讓他有吐血的衝動。
“奴婢可沒那麼大的榮幸。”立刻擠滿一臉的媚笑,搖一搖始終揣在懷·中的手抄小冊子,阿棋笑得甚是甜,“三公子,您有事儘管忙您的,我一定會努力背完這小冊子的!”
嗤!她只有在心虛時,才會尊稱他一聲“三公子”!也只有在討好他的時候,才會自貶一句什麼“奴婢”!
尉遲聞儒斜睨軟楊上的小女子一眼,有些無奈。
“阿棋,算我求你,你就開一回天眼,將我這集畢生菁華、專為你編寫的‘圍棋十八陣’牢豐刻到你腦中,成不成?”
想他尉遲聞儒憑一手做人的棋技打遍中原,鮮有敵手,可為什麼身邊之人卻不懂一點圍棋之道?
恨哪!恨只恨年幼的自己當時看走了眼,從成百上千個來應徵棋童的小孩中,挑了一個對圍棋一無所知,堪稱棋痴——圍棋白痴的瞌睡蟲!
這次第,怎一個恨字了得!
“這次定不負所望,就算我不吃不喝,也會將您集合十九年圍棋菁華,嘔心瀝血為我編寫的這‘圍棋十八陣’給背下來!”阿棋瞄一眼主子大人的惱恨表情,立刻聰明地出言保證,討他歡喜。
“不負所望?”他坐在軟榻旁的椅上,揚眉。
“定不負所望!”直直坐起身子,她面目嚴肅。
“不吃不喝?”他有些忍俊不禁。
“不吃不喝啦!”圓圓的臉,又有些皺了。
“只為了背下這冊子?”他勾唇。
“只為了背下這冊子!”咬咬牙,她無視內心極不情願的反駁吶喊。
“即便不午休不睡覺也可?”笑,悄悄躍上唇畔。
“不午休不……睡覺……”圓圓的臉上,好似有一隊的小螞蟻在走來走去,惹得她用力擠起臉上的線條,不甘不願的滑稽模樣,甚是可笑。
“沒‘力拔山河兮氣蓋世’的勇敢嘍!”他嘲弄地點點頭,雙手無奈地一攤,“阿棋,我真不知當初為什麼會收你做我的棋童!”他被騙了!
她……她也是被騙的嘛!
那年,她原本在乞丐窩待得好好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日子雖然苦,但逍遙自在著呢!卻因為貪圖兩個熱騰騰的肉包,被陌生人騙到正在招考棋童的京城尉遲府,亂七八槽地在一盤黑白格子中下了兩粒白子,結果就被尉遲聞儒眼含讚賞地迎到了府中,簽下了一輩子的賣身契。
最慘的是,賣身一輩子所得的銀兩,她是摸也沒摸到,便被領她去尉遲府的陌生人冒充她爹給領走了!
她爹?她爹孃早在她出生之時,便餓得病死啦!她是被乞丐們養大的
她當時甚至連回乞丐窩的路都尋不到了……
“最慘的是我才對啊!”憶起當時情景,她癟癟紅唇,甚是哀怨。
“你慘?”尉遲聞儒怪笑,細長的鳳眼裡有一絲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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