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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家此時神色不豫,他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看著劉漢。
劉漢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迫撲面而來,他認得樓上的蔡大家便是當今聖上的老師蔡太傅。早些年,聖上還是東宮太子的時候,蔡大家便是他的老師,作為三朝元老,蔡大家不僅德高望重,而且為人剛正不阿,處事過於方正,以至於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最後皇帝不得不讓他告老還鄉,頤享天年。
裴溫雖然是當今權相,但在劉漢看來,那不過是天子的寵臣,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一身的富貴榮辱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間,但是蔡大家不同,皇帝對他更多的是敬重。而且,蔡大家學富五車,是當世的文壇泰斗,在文人士子中聲望極高。
得罪了蔡大家,有損齊王府的利益,雖然劉漢知道蔡大家並不認識他,一些邊軍將領或者兵部大鱷或許會認得他,但像蔡大家這類人根本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也沒興趣知道他的存在。
“走!”劉漢神色複雜的看了二樓一眼,一招手,帶人撤出了福興樓。
福興樓外的官道上,往來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店小二依舊掛著笑臉,站在門外大聲的吆喝,雨後,略帶溼潤的空氣,還是那麼的清新涼爽。店中的客人幾杯酒落肚,便忘了剛才發生的不愉快,二樓依舊傳來詩詞朗誦的聲音和淡淡的笑聲,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祥和。
中年男子走出了酒樓,望著蘇毅離去的那個方向,低聲對身邊的年輕人說道:“齊王府竟然派人追殺他,看來那小子的身份不簡單啊。”
年輕男子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反倒是對劉漢的事耿耿於懷,“父帥,這次你私離邊關,若是讓陛下知道了……”
中年人打斷年輕男子的話,冷冷道:“那又怎麼樣?”
年輕男子微微一愣,有些尷尬道:“這……雖然父帥不懼,但畢竟不利於我們行事……如果劉漢已經認出了父帥,這件事傳到齊王耳中,那父帥離開邊關的訊息將不脛而走,說不定洩露到陛下那,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就殺了他。”中年人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
“是!父帥!”年輕男子露出喜色道:“我即刻安排城外的人手,絕對不會留下什麼手尾。”
中年人不置可否的一笑,齊王又如何?皇帝又如何?此時他只覺得那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小子很有意思,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第六章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一路逃避追殺,蘇毅早已身無分文,全身上下除了一套破爛的衣物,就只剩下一塊貼身私藏的玉佩了。在這具身體原先主人的記憶中,這塊玉佩是蘇家家傳之物,通體碧綠,玉質上佳。
“人都死了,還留著這玉佩做什麼?”蘇毅自嘲的一笑道:“兄弟,我佔了你的軀殼,這塊玉佩替你保留至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今我窮途末路,只能把你這家傳的玉佩典當了,他日若是能混出點名頭,再將它贖回。”
儘管前途暗淡,但蘇毅並不打算就此東躲西藏,亡命天涯。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他意識到如今的大楚已是岌岌可危,內憂外患,各地盜賊蜂起、草寇成堆。
亂世出英雄,適逢當下群寇四起,亂象已露,這或許是個難得的機會。蘇毅典當了玉佩之後便去了鐵匠鋪,打造了一口還算鋒利的朴刀,他本想買一匹馬,但是考慮到自己並不會騎馬,而且一旦騎馬,目標太大,不容易躲避追殺,所以,他僅僅只是買了兩套隨身攜帶的衣服。
雖然現下並不太平,但是仗劍遊天下的騷客卻不少,蘇毅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裝扮,倒有幾分俠客的味道。
這一日,天氣十分炎熱,蘇毅趕了半天的路,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便找了個茶攤息腳。
茶攤搭在樹蔭底下,裡面三三兩兩坐了幾個客人,還算空曠。蘇毅要了一壺茶,剛坐下沒多久,便聽到身後傳來個溫和的聲音。
“天氣炎熱,這位公子不介意我過來擠一擠吧?”說話的是一箇中年文士,氣質文雅卻又不失威嚴,腰間別著一塊墨綠色的玉佩,玲瓏剔透,就品相上來看,比蘇毅那塊家傳的玉佩要好太多。
而那中年文士旁邊站著一位年輕公子,那人劍眉星目,身材修長,只是神色有些高傲,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蘇毅。而中年文士身後的四人正警惕的打量四周,看向蘇毅的目光中也帶了幾分審視的味道。
蘇毅收回目光,微微笑道:“請坐。”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一甩衣袖,招呼邊上的年輕公子坐下,而那四人仍然站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