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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女工烹飪無一不通,主持著天下第一大幫,能破英姑窮盡一生都無法解除的迷陣,總在緊要關頭想出匪夷所思的毒計,聰明可謂一時無二。
然而,黃蓉最大的聰明是選擇了郭靖。
郭靖是絕對不解風情的男人,而且超級蠢笨。四歲才會說話,全憑一股傻勁練成了絕世武功。
但郭靖是最專情的男人,明辨是非,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愛人的事。
同郭靖生活,當然不會風花雪月,說不定他笨手笨腳,每每毀了你矯揉造作的心。但是,他能給予黃蓉絕對的安心。
心安處即是家。女人要的是安定的愛,不是顛沛流離的風情。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1)
出其東門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縞衣茹藘,聊可與娛。
他步出東門
面帶若有所思的微笑
東門熙熙
他側身緩行 手肘虛抬
如相扶而出
意想裡攜手的
是他愛戀已久的素衣綠頭巾
他笑著步出東門
熟視無睹
美女如雲
漫步城東門,美女多若天上雲。雖然多若雲,非我所思人。唯此素衣綠頭巾,令我愛在心。
漫步城門外,美女多若茅花白。雖若茅花白,亦非我所懷。唯此素衣紅佩巾,可娛可相愛。
這一首,是專情的讚歌。男子唱道:雖然身旁美女如雲,但心中始終只有你。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歌子很美,然而並不容易做到。
關於此詩的解釋仍然存有分歧:
詩序敘述了此詩的背景:
“《出其東門》,閔亂也。公子五爭,兵革不息,男女相棄,民人思保其室家焉。”
針對這個解釋,清姚際恆《詩經通論》曰:“小序謂‘閔亂’,詩絕無此意。按鄭國春月,士女出遊,士人見之,自言無所繫思,而室家聊足娛樂也。”
所以此詩所展示的,不過是紅男綠女於紅塵中交錯而過的一個場景。
這是充滿誘惑的場景:千門如晝,鈿車羅帕,嬉笑遊冶。
“出其東門,有女如雲”、“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一干青春貌美的女子施施然而來,紅妝淺黛眉,眼波流慧,顧盼生姿,“亂花漸欲迷人眼”。
男子當然也被這樣鋪天蓋地的美麗震住。
沒有人不被美麗震住。
歎為觀止。
然而,嘆則嘆矣,男子清醒地知道,這些美麗不過是風景。
“我是過客,不是歸人,你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因為:
“雖則如雲,匪我思存”、“雖則如荼,匪我思且”。
再巧奪天工的美麗,雖然碰巧被我見到了,但不屬於我,我又何必沾沾自喜?
何況,男子早已名花有主。他心靈的主人是那位 “縞衣綦巾”、“縞衣茹藘”的她。
據朱熹考證,“縞衣綦巾”、“縞衣茹藘”,均為“女服之貧賤者”。朱老夫子在學術上偏愛煞人風景,彷彿不扔出個貧困女子來不足以表現這男人對愛的忠貞:
原來捆綁他心扉的,竟是一位素衣綠巾的貧賤女子。
貧未必賤,素飱的軀殼反而更易綻放清新的心香。在那樣的綻放之下,一切豔妝都將黯然失色。
在男子心裡,她的好勢必勝過那些鶯鶯燕燕。
他肯把心交給她,總有她的過人之處。這個世界的春天,不只有明豔的桃李。心有靈犀,本與一切無關。
因此,不僅感慨:這個男人,真是個有智慧的男人。
人生的苦惱泰半是由有所欲求而不得滿足而來。
佛經說,人生有七種苦難: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求不得”是其中主要的苦惱。
希臘神話裡講坦塔羅斯殺子為羹,款待眾神,企圖證明眾神並非無所不知。
眾神為了懲罰他,將他囚禁於水潭中。
水及下唇,潭邊有果樹,果平於眉。他若是渴了喝水,水位便下降,恆及於唇;他若是餓了去吃果子,果枝便上揚,恆平於眉。
這便是著名的“坦塔羅斯的苦難”:求不得。
所以,把握手中的遠比遙不可及的嚮往來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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